尽管摸不着头脑,我还是被她牵着手朝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作各种胡乱猜想,在阳台上放烟花?
还是喝茶或跳舞?
这些浪漫的事儿以前我们都做过。
但今天不是生日或其她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尽管天气预报说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但午夜时分的阳台还是让我打了个寒颤,何况她,身着单薄的衬衫。
“别小孩子气了,小心感冒。”
我说着,强要把她拽回房间里去,她挣脱我的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她倒退着步子,直到挨近了阳台的栏杆,夜里的月亮很圆,晃晃地洒落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脸看上去很动人,拢起的发根下是纤细的颈子,柔和的线条沿肩而下到腰部,接着是丰满的臀部,虽然穿着白色长衬衣,但两条浑圆的大腿敞露着,在月光下面清晰可辨。
阳台外面夜色像是让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着了,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街道看起来虚晃晃的,不知那儿飘过一阵伤感的情歌。
“我们分手吧。”
她说得很坚决,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的酝酿,严肃的语气没有半点玩笑的成份。
我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一刻天昏地暗,世界倒退到混沌的荒蛮时期,理性被蒙蔽,我大脑一片空白。
只记得自己面带惊慌地说了句“不”是的,那一刻,我不仅仅是感到意外,简直是恐惧的。
“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说,一股苦涩从喉咙直冲出来,扑向鼻孔。
她眼含着泪水,摇着头说:“我不说,免得伤害你,只是我不能容忍。”
她的眼泪已从眼眶中流渗了出来,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随便。”
我做出愤慨的表情,那时我的眼睛一定像蜗牛般地冰冷,让她感到不适,而我所以她粗粗鲁的态度可能缘以内心的虚弱,仿佛身上的某处暗疮让她搔弄到了。
她泣咽地继续说:“阿伦,要是不你不从事这个职业,我们会过得很好的,那怕你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也会挣钱养活你的,把我们的生活过得跟别人一样。”
她说得极快,脸色苍白。
我听到了她身上那种血流的声音和骨头吱嘎的轻响。
我的全身让一种绝望的气息侵袭着,想起了跟她在一起相处的这些水乳交融的日子,不觉又是沦落成为性游戏了。
我咳嗽了一声,伸手摸摸她的肩。
“别再说了,我同意。”
说完,我转身进了房间。
我在沙发点燃了一支烟,我仔细地回忆了我们从一开始相识到在一起的所有细节,这段并不完整的感情中出现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她悄然没息地进来了,抱着膝盖端坐到了床上,她一脸的憔悴,像只讨厌的小老鼠可怜巴巴,毫无吸引力。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甜丝丝地燃烧过后,突然消失了。
一块黑色如铅沉重的预感拴住了我的心脏,带着某种不可逆转的惯性,我把自己关进了浴室,一阵哗哗哗的水声,温暖的水流从头尽致地淋洒着,蒸腾的水雾把眼前的一切都掩盖住了,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害怕看到了这一个事实,我将真的失去了她,就像打碎了镜子找不到自己的影子,把面纱揭开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
隔了五分钟,我从浴室里出来,把湿漉漉的头发梳得光滑油亮,穿着白色的浴袍把胸前那鼓突的肌肉尽量地显现出来,脸上浮着暧昧不明的微笑。
“睡吧。”
我尽量地把声音放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