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便是要复仇,那也得先活下去,得有资本才行。
然而长这么大,她何尝赚到过一分钱?
便是连家务活,也几乎没有干过。
就像现在,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她赫然发现,自己竟连填饱肚子的钱也没有。
在这一刻,她终于想到了那个一向不待见的父亲凌志明。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凌志明当初怒打贾如月并没有打错,原来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人。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跟这个生身父亲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脚步便自然而然的走向了他住所的方向——毕竟是亲生父女,凌志明离婚后不久,的确是曾有发来短信告知自己所租住的地址的,虽然她之前从来不曾想过要上门去看望。
身无分文、饥渴交迫的凌云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路上,就像踩棉花似的,那模样让人看得甚是不忍。
向东手上倒是买着有水和饼干,只是好几回递到她身前便被她挥手打落在地上,所以他也不敢送得太近了,只是在背后跟着,以便在她体力不支昏倒之前,可以及时上前救助。
到了凌志明所居住的公寓楼时,天色已然微亮了,凌云雪这才发现自己并不记得父亲所住的具体单元,只好无助的蹲在一棵树下,守株待兔。
幸好她并没有等多久便看到了父亲从楼梯间里出来,他身着运动服,原来是出来了晨练了。
凌云雪刚欣喜地要待站起,便愕然看到了伴着父亲的一个少妇,自然而然地顿住了脚步。
“你这个老不修的,怎么想到了晨练了,过去两年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那个容貌姣好的少妇腻声啐道。
“锻炼锻炼不好吗?你不觉得我最近比两年前还要强一些?”凌志明压低声音暧昧的笑道,携着少妇朝着与凌云雪相反的方向去了,因见周遭没有旁人,所以两人讲话也颇为露骨。
“也就那样。”少妇柔媚地扭了下肥大的屁股,“快点吧,晚些我还得回家一趟……”
凌云雪木然地听着这番话语,哪里还兴得起上前叫住父亲的念头?
两年?
这么说,父亲还真在两年前就出轨了?
这就是我的人生?
父亲、母亲,都是这样没羞没臊、没有廉耻的人?
她默默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她才幽然长叹出声,垂着臻首,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在朝阳映照下,她俏脸上的死灰之色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决然和冰冷。
站在一株树下的向东看清她的神色,也是一呆,本能的把手中的矿泉水和饼干递过去,没想到这次她竟顿住了脚步,接了过来,还淡淡的道:“借我五万块,我要复学,毕业后,用过你的每一个子都会还你。”
“可以,不用你还……”向东颤声道。
凌云雪充耳不闻,已经坚定的走远了。
回到家的凌云雪把卧室里属于向东的东西一概清理出了房间,又把婷婷抱了进去,砰地关紧了房门。
贾如月不知所措地看向向东,便听他低声叹道:“她没事了……不过她是把你跟我都恨之入骨了。”
贾如月闻言,面如死灰,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自此日起,凌云雪和女儿的吃喝拉撒都由她自己操持,虽然初始的两周由于不熟练,颇是让女儿婷婷经常不适应的大哭,然而凌云雪只是寒着俏脸,不管不顾,直至婷婷哭得累了,自行止住。
插不上手的贾如月一旁看着,心如刀割,然而却也只能暗自垂泪。
除了必要的家务外,她也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决绝地与向东拉开了距离。
而向东呢,看着凌贾二女如出一辙的自虐行为,虽然心中殊不好受,却也知道自己正是罪魁祸首,更有何言?
所以他只好在厅里打起了地铺,在这氛围冰冷的家里做起了孤独的守望者。
暑假过后,Z大中文系二年级的学生赫然发现多了一个姿容绝美、冷若冰雪的女同学。
她的名字叫凌云雪,名字不但美,而且恰如其分,她的姿态的确如天上的云一般高远,也如山巅的雪一般冰冷,不要说交朋友,系里便连能跟她搭上话的同学也没几个。
有好事者见状,便把她和隔壁班的周枫一起封作“绝代双娇”,皆因这两女一个冷艳如雪,一个沉静似霜,风姿殊胜,各擅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