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载重三十吨的厢车,在南京将军山没有被开发的后山口停住,后面跟着三部皮卡,一部别克,下来一群人,个个邪头八角,剃着半寸的板头,面目凶狠。
这些人个个穿着城管的制服,喝骂着把东西朝早先运过来的十几个集装厢的铁皮移动屋子里搬,这片地被某区的城管大队租下一个月,理由是训练,以提高城管执法的素质。
城管素质能提高,母猪还会上树哩!
老百姓都知道,很多所谓的城管队员,全是社会上打架钳毛的混子,中国自古以来讲究以恶人治良人,这些凶神恶煞的城管,就是恶人了,平常老百姓看到这些人都是侧目而过,不敢招惹。
赵无谋是上次去丁棍老窝时的打扮,混在人群里也不说话,齐生振、陆景松两个行货都没认出来,除了赵无谋这边的十五个人外,铁心桥的混混头铁板孟强竟然带了二十个人,个个体强体壮,憋足了邪劲,显是精挑细选后的贴心兄弟。
小棉花这边除了齐生振、陆景松两个行货,另外还有三个人,精瘦瘦的,显然是刨惯了疙瘩的,普通话中带着湖南话的尾音,论起地下的勾当,赵无谋、孟强这边的人虽多,但经验体力,绝比不上他们六个湖南蛮子。
丁棍洪宣娇凑过来,在赵无谋耳边小声道:“爷——!是不是人太多了?”
赵无谋笑道:“是——!闹哄哄的,搞得象菜市场似的!”
洪宣娇低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么多人,万一刨出什么东西,少了不好分,多了就算够分了,人多手杂,其间有一、两个不晓事的,拿出去抖骚,被公人盯上就不妙了!”
柱子周秀英凑过来低笑:“宣娇是活回去了,得手时人太多的话……!”
把手往颈子上一拉!
说着话,转看着在淘宝上订来的雁翎刀阴阴的笑。
这七个太平天国遗留下来的煞物,几近修罗,生前全是战将,干的就是杀人越货、土匪强梁的勾当,哪把人命当回事?
七个人订了七把三斤六两的彪悍精钢雁翎刀,还想替赵无谋订一把,被赵无谋果断拒绝。
赵无谋咂嘴:“这样不好吧?”
洪宣娇笑:“不要你动手,到时由我们来,就叫周秀英和苏三娘两个下手,雁翎刀砍下人头的滋味最爽了!”
陆景松感觉不妙,暗暗叫苦,低声道:“棉花、老齐,果刻几的事不对阵仗,一刻几我们六个千万不要分开,以防万一!”
同来的湖南佬铲子低笑:“陆老三!你多少年没得下地喽?怎么胆子越来越小,前年老子跟吴家的小三爷到新疆,十几辆大卡车人叫马嘶,公然挖疙瘩,那叫个浩荡,那个叫爽利,只是这票鸟人算得什么?真到地下,这伙哈性全得死,能上来的那叫祖宗积德!”
黑狗插话:“小棉花!你能肯定这里有大墓?”
小棉花道:“错不了,卓凤黛的航空图上,明显是一个太师椅形的龙眠宝地,说是东晋南北朝时的哪个皇帝的也有可能,幸好这一程子霍秀秀不在,要不然哪轮得着我们动手?”
“秀秀要在,以她在南京的人脉,一定知道我们的动静,肯定是要插上一手的,那时分的人就更了多了,要是卓老七走了眼,弄半天挖个空膛子就炸煳了!”齐生振接话。
孟铁板亦在和兄弟们嘀咕:“老子自小出生在铁心桥,不想脚底下就是宝,倒是便宜了丁棍这条狗!”
手下兄弟毛强道:“大哥!这是在我们地盘上动土,不如下山多调兄弟,把丁棍他们这票人废掉?”
孟铁板低骂:“你妈!蠢猪啊?
这时废掉他们,你能找着道儿?滚!操你妈的——!”
三拨人各怀鬼胎。
两名精瘦如猴的中年人出现在山口,其中一个叫道:“你们哪位是楚效文楚老八?”
楚效文出声道:“是我!你是卓家的?”
出声询问的人道:“不错!我是卓家的腿子陈三,他是许四!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上山!”
赵无谋咧嘴,什么陈三、许四?全是假名。
车队停的地方,后面是三山夹着的山口,前面是一个百十亩的大湖,大湖再前面,就是外秦淮河。
赵无谋夹在人群中走,贼眼不停的四处乱转,这条三山夹着的路,明显有开辟过的痕迹,只是岁月太久,平日绝没有人来,沿途也有倒在败草中的石马、石像。
孟铁板骂道:“那个前面领路的!老子问你,为什么要挑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不如我们明年春暖花开时再来?”
陈三嘿嘿道:“春暖花开?那时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就这条神道,你都不容易进来!”
孟铁板叫道:“那是为什么?”
陈三笑道:“听你口音当地人,告诉你,这里养是百毒之虫,但具体是什么,知道的人都死了,选在大冬天动手,是因为这些东西要冬眠!”
陆景松道:“要是这墓在大山肚子里就麻烦了!”
小棉花笑:“就是在山肚子里,要不然老子早得手了,八十年代时,我家老头在这里转了三年,愣是没找到入口,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现在人多,我们六个各带三个人下铲子,只要探到石阶什么的就有门!”
孟铁板骂:“老子操——!原来你个蛮子也不知道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