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家自住的房子,依陆景松的说法,就是以前大报恩寺两边的僧房,向南应该是寺院的大门,而报恩塔的位置,应该在观音殿和法坛之间。
赵无谋紧了紧身上的牛仔布“工作服”,咧了咧嘴道:“依老陆的口气,再向东挖一两米左右,就是地宫了,深浅方位你们两个确定?”
齐生振奸笑道:“当然确定了,我们长沙土夫子,盗了十几辈子的斗,要是方位深浅都定不下来,岂不是白混了,只是——?”
赵无谋翻眼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万一你们两个狗头测得不准,一会儿我还要下去接力、继续向前挖哩!”
陆景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骂道:“南京这个吊地方真是热呀!不对——!是闷得慌,还没到七月哩,就像个大蒸笼,无谋,其实齐老六说的是,是凡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乐子的,这报恩寺既然是永乐那个鸟皇帝弄给他老子娘的,也不可能不弄点花样放在里面——!”
陆老三的话音未了,盗洞里姚彪就顺着绳子往上爬了上来,愤怒的大叫道:“老大!吊到了,我们挖到花岗岩了!”
赵无谋飞起腿来,就去踹陆景松,大骂道:“你个半吊子水的吊夫子,果然不幸被你言中,怎么办?”
张明山在后面拱着姚彪屁股往上顶,急着上来透气,介面的道:“怎么办?要是有钱,我设法搞点TNT来,管它什么吊巖,包管一下了账!”
齐生振拉着他的手,把他往上拖,披嘴道:“你傻呀?真是如你所说,连这洞也塌了,我们还拿个什么吊东西?”
赵无谋老本行是做锅炉的,对於热工特别的敏感,想了一想道:“我有办法!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大家都歇歇,明天我开皮卡,去租几个氧、乙炔瓶和等离子割刀来,再买几把红枪,我们五个轮流下去烘石头!”
齐生振叫道:“无谋你不是发烧了吧?这大热天的,不说找个地方凉快凉快,没事烘什么吊石头?”
赵无谋嘿声笑道:“热胀冷缩你懂吧?我们先用红枪把下面的花岗岩猛烤,然后再用抽水泵,把秦淮河水深处的冷水往烤热的花岗岩上泼,岩石在冷热交替之下,甚至都不用我们用锤砸,它自己就会剥落下来!”
陆景松道:“那得要多久呀?太废功夫了!”
赵无谋道:“你们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了?”
齐生振道:“想呀!但是似乎太废力,老姚、老张,你们两个怎么说?”
姚彪笑道:“反正我们两个是打工了,废时才好哩,依赵老大的口气,只要拖过了一个月,哪怕是一天,就按一个月二万块算,你们三位老闆商量好了,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复员军人就是这点好,非常的有纪律,干起活来也卖力,不打折扣。
张明山道:“我有个提议!”
赵无谋道:“说说看?”
张明山笑道:“我们搞爆破的,遇到这种光洁溜溜的花岗岩而又想把它炸开的话,都要在四周设法凿一些孔,我在想,是不是用冲击电钻,在想弄开的地方先钻一圈孔,这样可能更容易弄开?”
赵无谋点头道:“说得很是!这样花岗岩会沿着被孔围着的内圈有规律的脱落,就是打得时候有留点神,别把里面的好东西凿个孔才好!”
张明山道:“您放心,我们不必一下子打个透孔,可以一层一层的慢慢来!”
赵无谋看了看天道:“他妈的,看样子都快七点了,先去吃晚饭,吃过饭后,去集合村找几个小妞玩玩!”
姚彪尴尬的笑道:“我和山子就算了!”
齐生振大骂道:“老子日你娘的,不屑跟我们为伍是吧?”
张明山陪笑道:“我们两个都一穷二白了,怎么敢看不起人?说起来,实在是手头紧,有点钱的话,我们要先还丁棍,免得他绞得我们家人不安全!”
赵无谋坏笑道:“你们说,这世上关系最铁的是哪类人?”
陆景松奸笑道:“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齐生振介面道:“还有一起倒过斗!”
赵无谋笑道:“倒斗的事,一般人不会做,这是特例,不能算的,我们五个根本就是乌合之众,要同生共死的话,前面两条不能谈了,只能一起去嫖娼,至於嫖资吗?老姚、老张既然手头紧,就先欠着,等有闲钱时再还我,但是,集体活动一定要参加!”
张明山嘻的一笑道:“说实话,我活了三十多岁,还没沾过什么荤哩!要是老大肯请客,我和彪子也不是死板的人!只是彪子是有老婆的人,可能不大能放得开!”
姚彪摸着鼻子道:“我娶老婆,就是为了传种接代,随便找了个山村的丑妇,要说花不溜丢的骚女人,说老实话,我还没摸过哩!”
赵无谋“哈”的一笑道:“那好!我们把身上的泥洗洗,去集合村挑几个花货插一插!”
齐生振凑过大头来道:“也请我嫖嫖撒?”
赵无谋哼道:“你个小气鬼,留着钱买棺材呀?”
陆景松也笑,亦凑过大头来道:“老齐说得是,集合村嫖个把野鸡,只不过百十块钱而已,你请老姚、老张玩女人,却不请我们,显得你特别的不厚道耶!”
齐生振笑道:“只不过多花二百块钱罢了,这些日子来,我们跟前跟后叫你老大哩!你就不能发扬一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