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给患者一个思索接受的时间,苮清才接着道:“太子的外伤应是在后背?可否容民女查体?”叫她来,应该是配药膏的。给奴才配的药膏,主子自然不会用。更何况那药膏是针对石公公一个人配的。以太子的身体情况,的确要有些微的调整,药效才能发挥得最好。给身份太过贵重的人治病,就有这许多麻烦。却听太子“呵”了一声道:“心神紧绷多疑?你诊得倒是没错。然而能让孤放心信任着,这天下又能有几人?譬如……你。”苮清下意识地心惊。不知自己怎么就值得太子这么一提了。当下脸色越发清冷,也越发规矩,隐隐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太子说笑了,民女不敢当。”太子却道:“说笑?孤何故要跟你说笑?敢不敢当,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着,竟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直视着他魅惑无双、眼神却冷冽无比的俊脸。“你说的没错,孤多疑,素来不信身边人。所以,迄今已二十四岁,尚未选妃,也从无伺候房事的女人。他们在背后说,孤不近女色,是因为孤不行。女神医,你说呢?”太子盯着她,眼中有一抹志在必得的冰冷笑意:“你的医术如此之好,必是什么都看出来了吧?所以,怎么办呢?孤需要一个女人,可寻常的女人,孤都信不过。孤的信任,孤的身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的……医者仁心,女神医,你可愿医治孤这个心疾?”苮清大惊,想挣扎却发现穴道竟已受制。想开口,却一个字都言说不得,这才突然发现石公公不知何时竟不见了。屋门是关着的,室内如今已只剩下了她和钳制着自己的太子两人。苮清被迫与太子近在咫尺地对视着,看着他的脸带着诡异的欲望和冷静,一寸寸地朝着自己压下,心跳不听话地狂擂,一生中头一次如此又惊又怒,又羞又惧。被太子压倒在床榻上的那一刻,她嗡嗡作响的耳边隐约听到太子压抑的低喃:“我就试试……就试试……”窗外忽然传来石公公特意拔高的声音:“小公子!都这个点儿了,您怎么过来了?”压在她身上的太子忽然就不动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瞪着他,就见他刚刚还混乱的眼神瞬间便一片清明,身上紧绷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外头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听着像是睡下了又不太清醒地爬起来的:“唔……我刚在母亲那里不小心睡着了。哥哥是不是还没睡?”另一个年轻公公的声音歉意道:“打扰石公公了。主子睡着睡着忽然一骨碌坐起来,跟殿下说太子怕独眠,晚间爱做噩梦。这不是,殿下无奈,就让奴才把主子抱过来了。主子这都还没醒呢。”孩子的声音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道:“莫啰嗦,进去。哥哥定在等我。”外头话音未落,太子便突然动了。苮清目眦欲裂地看着他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一把扯过一旁的一条被子,将她从头到脚一把裹起,然后……塞到了床底下!紧接着,她的两只之前混乱中蹬掉的绣鞋便砸到了她脸上!之后的太子,简直不是之前的太子。既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也不是诡谲莫测的、也不是惊慌失措的。他的声音温悦好听,从始至终像一个宠溺弟弟入骨的大哥哥。苮清被点了穴道,僵硬地在床底躺了一夜,直到次日那年轻公公又进来把睡醒了的小公子抱出去,她才被放出来。如此不堪的经历,任谁经历过都不想再来一回!可是,过来请人的石公公也难啊!昨日一天,太子都有些慌乱。外人看不出,他这个贴身伺候了多年的却是看得清楚明白。太子这是知道自己不小心犯病了,偏偏招惹的是长公主这边的人,怕长公主知道了怪罪!这姑娘也是,召你你倒是过去一趟啊!有什么条件你提出来。总不能让堂堂太子亲自过来给你赔不是!这要是让长公主殿下知道了,还了得?百般请不动人,石公公也急了,撂出了杀手锏:“姑娘胆子不要太肥!今儿个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惹恼了太子殿下,姑娘就不怕连累了神农氏满门?”百里芸在外头听得怒从心头起,一把推开苮清的院门喝道:“你还敢灭了神农氏满门不成!”刚刚还威胁别人的石公公脸都骇白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就是想吓唬吓唬苮姑娘来着!长公主殿下饶命!”:()狼王的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