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永华道:“她已经写了!”
熊廷武道:“她写的正确吗?”
熊永华道:“绝对正确,因为方文琳也写了一份,对照之下,完全无误。”接著他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熊廷武大笑道:“好,好极了,想不到你也会用这样一招……”
从小到大,极少受到父亲的赞美,这次竟得到这样的一句话,熊永华竟觉得浑身上下,舒服极了。
能廷武道:“拿过来我瞧瞧!”
熊永华递过去,他接在手中,才瞧了两行,就大声赞道:“真是了不起,真是剑术中的菁华,真有神鬼莫测之机!”
他号称“关洛飞熊”他的武功甚至超过了“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上,他虽不精于剑击,却也算得上是个剑术高手。
他的床头墙上也悬有一双镶嵌著宝玉、明珠的长剑,熊廷武伸手拔了出来“呛”地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寒芒大盛,果然是一双断金切玉的宝剑。
熊廷武双剑在手,渊停岳立—威如天神;熊永华心中不禁暗自喝采,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竟是这么的了不起?
熊廷武手腕一振,一声清肃,果然按照手抄剑谱上的指示,认真地练了起来。
只见剑光流动,剑气森寒,逼得熊永华就要退到墙角去;谁知就在这时“呛”地一声,左剑绞住右剑,手腕一痛,左手剑竟掉落地上!
熊永华大惊失色!
只见老父呆望著自己的双手发征,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毅知道他只是暂时以“假传圣旨”之法将熊永华骗得离开而已;此地不可久留,他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姬小兰疗伤。
安全的地方?
这“飞熊堡”内内外外危机,连他自己都是千辛万苦,小心谨慎再加上运气好,才能混得进来,此刻仓淬间,叫他到哪里去找“安全的地方”?
抱著这个重伤昏迷的姬小兰,可不比抱著一盒珠宝,一个大活人可不能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塞就行了……
想到珠宝,他又想到“梁上君子”他忍不住又抬头往上瞧。
这是一间绝对比客栈高级豪华得多的房间,但是却没有天花板,也没有悬空的梁柱;因为这里不是顶屋,这房间的上层一定还有另外一层!
此刻他也不能抱了姬小兰上到顶层去,他叹了口气……
突然他注意到一双鞋,搁在一张“踏脚凳”之前,而这张踏脚凳,就在熊永华的卧榻之前。
有钱人的床铺,实心楠木打进,又宽、又大、又结实,而且离地颇高,你若坐在床沿,保证你的双腿是悬空,踩不到地面的。
所以在这种床的前面,一定有一张长条形的“踏脚凳”以供主人上下床铺之用。
郑毅在九门提督府秦家服侍少爷多年,那秦志远的卧榻就是这样的。
郑毅灵机一动;这么高的床铺,底下是不是能够藏人呢?
他挪开那踏脚凳,把头钻进去一瞧,果然够宽够大,只是有些积尘蛛网,但是若将姬小兰拉来藏在这底下,只要不出声,一定不会有人想到要往这底下来找的!
郑毅服侍过秦少爷,所以很快就知道这床头的橱柜里,有乾净的床单枕头棉被,他很快地取了来,塞进床下,很快地铺好。
他再将姬小兰也拉了进来,又将那张踏脚凳拉回原位,恰巧可以挡住外面的视线。
现在,他与姬小兰就可以安全地挤在这里面,暂时是绝对安全的啦!
姬小兰昏迷中痛楚地呻吟了一声,他急将她抱住,低声问道:“你痛得很厉害么?你伤在哪里?”
姬小兰却不能回答,她浑身都痛,浑身都是伤,最重要的是伤到了她的心灵,她的心最痛!
古时女子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她的婚姻是父亲为她走下的,她也曾见过这个未婚夫的,她曾憧憬过将来婚后的幸福与甜蜜。
她自己是个英姿飒爽的侠女,但是她也幻想婚后脱下劲装,退回厨房,做个贤良的家庭主妇,做个温柔婉约的妻子,享受丈夫的柔情蜜意……
谁知这个将要托以终生的“良人”竟是如此的阴谋狠毒?
狼子野心;为了谋取“同心剑笈”用药酒将她们全部都放倒,甚至不惜每个时辰杀一个人!
心胸更是窄狭偏激,一顿拳脚,硬将少女的憧憬美梦打碎,姬小兰遍体鳞伤中,不禁紧紧地抱住郑毅,哀哀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郑毅立刻心乱如麻,他还不满十六岁,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大孩子,他哪里懂得如何才能安慰一个心碎的少女?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哄拍著她:“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