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珠眉头一皱,郑毅早已看惯这种三教九流之人,示意她不要惹事。
忽然一阵箫声,袅袅传来……
那个白脸醉汉居然也一敛狂态?侧耳聆听。
箫声咽呜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垂髻女孩,牵著一名十六、七岁的盲眼少女,走进茶座来。
这女孩零丁瘦小,面色腊黄,一副生活贫苦、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牵著的这位肓女,虽然眼睛仍然明亮,却因失去了视觉,形容也憔悴,令人望而生怜。
小女孩牵她来到茶座靠近河岸矮篱处,一截专门为她准备的木桩坐好,盲女这才停下悠扬悦耳的箫声,喘了口气,道:“伶伶,给爷台们唱一曲吧!”
小女孩手按衣角,福了一福,轻声细语道:“唱得不好,请爷台们原谅;唱得好,就请爷台们随便赏几个吃饭钱……”
语声柔弱,楚楚可怜,郑毅心中大是恻然。
只听盲女箫声一转,小女孩启口唱道:
“花边娇月静粗楼,叶底沧波冷翠沟,池上好风闲御舟。可怜秋上半儿芙蓉一半儿柳!”
那白脸醉汉突地伸手一拍桌子,大喝道:“不好,唱得不好,待大爷教教你!”
伶伶歌声一住,面色惨变。
白脸醉汉一步窜了过去,劈手就要去夺那盲女手中的玉箫。
酒客们见到这种场面,有的人心中不忍,有的人大为气愤,有些怕事的更是早早溜走……
郑毅尤其不忍,大喝道:“这位仁兄请住手!”
白脸醉汉转头大骂道:“你是甚么东西!你管得著我?”
手掌仍旧向那支玉箫抓去,谁知他明明看得很准,却偏偏抓了个空?
那同桌老者急怒之下,厉喝道:“畜生,还不回来?”
白睑醉汉一抓未著,似乎太丢脸,大喝道:“臭丫头,还不快拿来?”
一面伸手又抓,谁知他语音未了,那盲女的箫音也未曾中断,只觉到玉箫一闪之间,这白脸醉汉突地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地上,竟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众人目瞪口呆,这盲女才停下箫来,叹了口气,道:“这位爷台醉了,伶伶,我们走!”
那老者面色一变!
肩头一耸,凌空跃到,伸手就拍那躺在地上的汉子。
谁知这汉子竟不知被甚么手法点住穴道,他竟是解不开来?
转身拦住盲女姊妹,冷冷道:“姑娘好高明的手法?劣徒无知,竟未看出姑娘是个高人……”
盲女神色木然,道:“他不要紧,只需让他在地上睡一个时辰,自然醒来!”
这老者突地一伸手抓住那小姑娘的肩头,吓得她尖声惊叫。
盲女怒道:“你要干甚么?”
老者道:“姑娘不解我劣徒穴道,休想走人!”
郑毅最是不齿这种恃强凌弱之徒,不禁义愤填膺,疾冲而上,全力扑向那老者,大喝道:“好不要脸?欺侮小女孩子!”
那老者见他冲来,用剩下的一只手一圈一拍,就要将他打个四脚朝天……
谁知郑毅身法奇快,忽地一个转折,竟闪过他拍来的这一掌,抢入空门,和身将小姑娘抱住。
这一冲之力,老者竟也抓她不住,被郑毅将小女孩救走。
老者回掌再拍,直击郑毅背脊;这一下狠手,正要将他置诸死地,幸好盲女玉箫递出,截击他的肘弯!
这一延误,郑毅死里逃生,却已吓出一身冷汗,回头见到盲女与老者战到一起,难分难解!
那老者招式辛辣,用心狠毒;音女眼不能视,只凭听觉,再加上大病初愈,显然不是这老者的敌手,只能拚命苦撑!
郑毅大为愤怒,放下小女孩,挺身而上,大喝道:“只会欺侮弱女子,有种就跟你家少爷拚个你死我活!”
说著不假思索的双手齐出,以指代剑“同心剑法”疾攻而上,
看似剑法,又似指法,老者猛地吓了一大跳,只好舍盲女以全力应付郑毅,一时间竟教他攻了个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