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龄的面色变了,岳封轻巧而熟练的消解手法他并不陌生,让他想起一个人,他终生畏惧的那个人,不动声色之间颠覆乾坤的人。
龚木青看看默然不语的金长龄,心知风向变了。他和蔼地笑了,一拱手:“这位小兄弟,敢问魔师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岳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配合地惊讶一声。
岳封淡淡地说:“我伯伯想干什么谁又能揣测得到。”
口气之大让每个人心中都是不舒服,可魔师身为这个甲子最可怕的魔道人物,又不容人不服气,几个人心中想,不知魔师和现在的主人相比如何,这个念头刚刚泛起,连忙极力按捺,将任何人与主人相比本身就是大不敬,即便是魔师。
金长龄恢复了面色,冷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见到的那个就一定是你所谓的魔师伯伯吗?”
岳封随众人惊诧地看向他,金长龄举头向天,沉默一会慢慢说:“诸位,自从华山上魔师影现,我教就希望认定其身份,汇集诸大法王用密阵搜索天下,结果却无法搜到魔师踪迹,这个人很可能是假冒伪劣,请诸位未来见了一定小心。”
一个中年人想想道:“魔师通天之变,当日大爆于此不就是明证,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金长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魔师当日不过是引发天地之力,你以为他真能以一人之力破九天十地大阵?你看看现在的魔域就知道了。天魔解体,即便活着也要再入轮转,重立炉灶。”
沉闷的气氛中一个娇媚之极的声音响起:“哟,我只听说过自吹自擂的,还没想到魔教的法王却拼命贬低魔师,是何道理啊。”
却是一个艳媚的女修,眼波欲流,风姿绰约。
金长龄见了她的面却没了多大脾气,只是哼一声道:“玉狐狸,少说一句没人当你哑巴。”果然女人开口,气氛好了良多。
玉狐狸可不管那么多,流盼美目感兴趣地注视着岳封:“那这个英俊少年是不是假冒伪劣呢?不管怎么样,我可是要待为上宾的喔”
众人投向岳封的目光中奇怪起来,又是羡慕又是怜悯的,一个人嘟囔:“小子,等着变干尸吧。”
玉狐狸立时柳眉倒竖,转过头来:“哪个王八说的,干你老娘。”
场面大哗,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
邪道没个正经是有传统的,从梁山泊开始就是如此了。
龚木青赶忙岔开话题:“法王,你看怎么样。”眼下之意,岳封真伪还得要做个决定才好。
金长龄有些犹豫起来,这个小伙子地道的魔教手法可不是一天两天可假冒得来的,他问道:“潘安,你随我回去,请教主定夺吧。”
岳封笑笑:“现在还有魔教吗?”众人一听,话不对头,又安静下来。
金长龄反倒没有生气:“此话何意?”
岳封目光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见到伯伯的时候,正有人传血魔的旨意,昔日威风八面的魔教现在沦为别人的爪牙了吗?”
气氛凝重起来,众人冷冷的目光让空气都有些窒息。
岳封却不以为意,来往溜达着踱步:“伯伯当年临去之际,让我父亲关注一下魔教的状况,却不料眨眼之间分崩离析,魔教即成逝水落花。今日的魔教还是当年那个魔教吗?”
金长龄哼一声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向和蔼的龚木青面目上有了种奇特的扭曲,一点淡淡血红在他眉心跃动,其他各人看了,心中凛凛,更是噤若寒蝉。
岳封如浑然不觉,大言不惭地继续道:“就我来说,这样的狗腿子不当也罢,又何必叫魔教呢,还不如加一个字,叫血魔教。”
龚木青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温和中带着尖利:“呵呵,那你今天为什么还敢来呢?”
岳封奇怪地看向他:“为什么不敢来,你们把我吃了不成。”
金长龄喝一声:“小子,别那么狂,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宰了。”
岳封哈哈大笑:“谅你们没那个胆,以我伯伯之名,以我潘安之貌,横行天下怕过谁来。”
气焰嚣张的小衙内模样十足,气派非凡,真个是乡巴佬服饰不掩国色天姿,伟大男种猪的气概所向披靡。
众人看着他,都是难以置信,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初生种牛,口气不小,气氛反而没那么紧张了,金长龄带点取笑地道:“看来你这小子就缺教训,我们把你扣下来,让你伯伯来领人吧。”
众人长出一口气,但龚木青的目光之中却是冷厉依然,不觉心中又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