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喻寒浅浅一笑,颓然倒下。如果要死,他情愿死在她手中,上天总算对他不薄,是吗?
“当——”长剑脱手,坠落在地。司马晚晴惊恐的扑到盛希贤怀里,娇躯颤抖不已。他揽过她,低声抚慰。
鲜血不停的涌出,湿透了段喻寒的青衫,直流到地上,浸得波斯地毯惨红一片。昔日漂亮的黑眸黯淡下去,他面容灰白,毫无生气。
“啧啧……”胡天俯身仔细察看段喻寒的伤口,试了试他的鼻息,不禁笑出声来,“出手又快又狠,还一招击中心脏,置人死地,江姑娘的功夫很不错啊。”
“我……我杀了人?”她偷瞥着地上的段喻寒,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盛希贤猛地搂紧她,吻上她的脸颊,“宝贝儿,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呜——”她柔弱的挣扎了几下,眼角忽而溢满泪水,喃喃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盛希贤轻遮了她的双眼,柔声道,“不怕不怕,你一定是吓坏了。”随即招了招手,命人送她回房,她顺从的离去。
看她被搀扶着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盛希贤谨慎的探了探段喻寒的鼻息,又搭了搭他的脉,这才笑道,“段喻寒死在司马晚晴手上,也算报应,就当是他还司马家的债吧。他在黄泉之下也没什么可怨的。”
“不错,不错!宫主所言,正是胡某心中所想。”段喻寒真真实实的死在胡天面前,他心头大石终于落地,此刻是说不出的舒畅快意。
“来人,把尸体抬下去,选口上好的棺材埋了。”
胡天吩咐下去,又转向盛希贤,“宫主初来牧场,定然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不若由胡某引路,畅游一番。”
“如此最好。”盛希贤和胡天相视大笑,出得门去。一路上,盛希贤赞叹牧场的壮丽非凡,胡天详加介绍,大是得意,两人甚为相得。
遥遥的,看到那边司马家的祠堂,依然气势恢宏。
胡天不觉心中一动,“胡某以为,对司马晚晴,宫主一时宠爱,玩完后务必杀之,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那样的美人,死了未免太可惜。”
盛希贤一脸笑意,“胡先生刚才也见识了失魂丹的厉害,不是吗?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司马晚晴此人,只不过圣武宫多了个姓江的舞姬罢了。”
“失魂丹有无解药?”“当然没有!”盛希贤答得斩钉截铁。
胡天忍不住大笑,“不杀也罢,宫主到底是怜香惜玉之人。”
“哪里哪里。对了,胡先生准备怎样向整个武林公布牧场剧变的真相?”
“真相啊,自然是司马晚晴红杏出墙,和封三勾结杀害段喻寒,被胡某发现。胡某幸得宫主相助,得以顺利抓获两人。”
胡天嘿嘿笑了,“七天后,胡某会遍邀素日来往的各大商家和帮派在万喑堂相聚,当众杀了封三和另一个酷似司马晚晴的女子,为段喻寒报仇。再由岳中正出面,正式宣布由胡某暂时执掌牧场;另外,为表对宫主的谢意,牧场有些产业会转交圣武宫接手。宫主以为这样的安排,如何?”
盛希贤笑着点头称好,“有岳中正在众人面前说话,能打消许多外人的猜想疑虑,胡先生执掌牧场也就更能服众了。这法子甚为高明。”
“说到岳中正,还得借圣武宫的江美人一用呢。”胡天客套着。是啊,只要拿司马晚晴威胁岳中正,自然是他要怎样,岳中正就会怎样。
“胡先生何必那么客气。何时要她,只管派人来说一声就是。”盛希贤悠然笑了,“本宫和胡先生一见如故,回去定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
“妙极!妙极!”
胡天乐呵呵的应了。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十几天前想杀他的盛希贤,如今已成了他的盟友?
想来盛希贤也不过是个利益至上,喜好美色的男人吧。
如今,他已不需要司马冰做傀儡,因为有了整个圣武宫的支持,他无须担心任何势力指摘他执掌牧场名不正言不顺,伺机拉他下台。
而盛希贤,杀了段喻寒,称霸武林的劲敌就少了一个,又抱得美人归,还得了半个牧场的财力,也可谓收获甚丰。
这合作对两人都有许多好处,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晚,两人开怀畅饮,十分融洽。
酒醉时,胡天模糊问了一句,“其实那天,你抓了段喻寒他们……你有机会独占整个牧场的,为什么还要拉我合伙?”
盛希贤只瞧着他笑,“我没那么贪心。再说,圣武宫的势力虽强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牧场所有人都归顺。你一向有智谋,在牧场也卓有权势,我相信和你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日我一统武林,想来你也必定会多加支持吧。”
“这个当然……再喝……”胡天嘻笑着,已有些口齿不清。
盛希贤略挥手,命人送他回去,自己急急回了共雨小筑的睡房。
心底,他始终挂念着那个清艳绝伦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