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住口!”
段喻寒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如今大家既然一起关在这里,就该团结一致,想法子出去。哭,还是骂,徒然浪费力气,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沿边仔细摸索,看看有没有缝隙,试试有没有哪里松动,再做打算。”
他这么一训斥,众人均觉有理,总算安静了些,自觉不自觉的照他的吩咐做了。
司马晚晴听他说话,不知怎的,想起小时候的事。
当时,他们救了个跳河自尽的人,被救的人一个劲自怨自哀,他也是这样把对方教训了一顿。
那时,他俊雅而严肃的模样被落日余晖映得丰神如玉,光彩逼人,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后来他抱她一起骑马回家,害她一直窝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此刻虽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态,但想来必定和当初一般,令人折服。她不由喟然一叹,若时光可以停留在那无忧无虑的岁月,该多好。
“怎么?”他的手一紧。
陡然一阵心悸难控,她忙推开他,盘膝而坐,潜运内功。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眼时,只听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好些了?”他依然近在咫尺。
“嗯,”她轻应一声。
“他们试过了,铁门和墙壁都很坚固,普通兵器根本撬不动。有缝隙的地方,往外凿过,全是铁板。”
他说得很平静。
莫名的,她好怕他的声音一停下,他的人就会消失在黑暗中,再抓不住半分。
下意识想靠过去,终究还是略略退开,保持距离。
封三不知何时凑过来,低声回禀,“属下点算过了,这里共有二百三十五人。可以充饥的只有五盘水果,约十五斤。那边还有两壶君山银针,一壶西域葡萄秘酿。”
“知道了,你们先休息一下。”段喻寒随口应了。
司马晚晴霍地起身,“你的剑给我。”
封三忙把佩剑递过去。
她缓步走到墙边,略一摸索,凝神运气,擎天无上心法的霸道内力从剑柄延至剑尖,倏地直刺墙壁。
“扑”、“叮”,那剑先穿透砖石,再刺入铁板,最后只余约半尺长的剑身在外。
深吸口气,将剑奋力抽出,剑身上跳跃了耀眼的火花,可那光亮一闪而逝,眼前仍是彻底的黑暗。
那剑,竟没穿透坚厚的铁板!
心中一凝,她飞身上屋梁,依旧运剑刺向屋顶,结果仍是一样的。
收剑,翩然落地,她走到段喻寒身边,“你有什么想法?”
“胡天的铁笼子造得果然够坚固,够厚实。我看目前只有先保住命,再想想有什么法子出去。”他好似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忍不住道,“这么多人,就这么点吃的和水,支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就算吃光了那些水果、茶和酒,想活下来的人,还是不会被饿死。”他语调中满是古怪。
“你有没有听说黄河泛滥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易子而食?这里有这么多人,无论如何,想活下去都不难。”
他悄然贴在她耳边说着,她只觉根根汗毛都直立起来,四周黑漆漆的,如地狱般阴森可怖。
“不要!”倒退一步,她不想再听。
他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搂了她坐在自己身边,柔声道,“我知道,你总是不忍心。可你不这么做,未必别人不会。到了生死关头,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他的话冷血残酷之极,排山倒海的寒意淹没了她的心。
她咬了咬唇,坚决说着,“不管怎样,就算死,我也绝不会那么做。”
她忽地想到,若和他一起死在此处,什么恩怨情仇,都不必再惦记再计较,未尝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