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影剧动,倒了下去。
心一颤,飞一般掠过去,她慌慌的扶起晕厥的他。
他的手冰冷如铁,血珠自鼻翼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衣襟上,殷红一片。
狠狠掐下他的人中穴,他却毫无反应。
贯注内力至指尖,猛戳他膻中穴,通常此举会使人剧痛无比,立刻清醒,可他恍若全无知觉,还是昏迷不醒。
心杂乱而无力的跳着,她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
小心剥下他的人皮面具,那每日在心头萦绕数次的面容,真真切切的显现出来。
五官一如既往的精致绝伦,却清瘦了许多,容色蜡黄,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将他背靠树放好,十指紧扣,掌心对掌心,把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他奇经八脉。
半柱香工夫,终于听得他喉头咕噜作响,忙轻拍他的背,一口淤血激喷而出。
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开,但目光滞涩,好似神智不清。
眼白处布满血丝,怪不得他刚才不肯面对她。
他毫无生气的脸,让她胆战心惊。轻抚那挺秀的眉,不知不觉,热泪簌簌而下。
咬咬牙,匆忙用手帕抹去眼泪。
她尽全力托了他的腰,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施展轻功,静悄悄的回了客栈。
看看四下无人,带他闪身进了裴慕白的房间。
“他怎么了?”裴慕白见状大吃一惊。
“我不知道。”她小心翼翼把段喻寒放到床上躺下,他却一阵剧咳,殷色的血直喷出来。
“寒,”她低声叫着,已是泪水盈盈,再说不出半个字。纤手紧执了他的手,好想把自己的精神和热量都传给他。
裴慕白轻拉她起身,“别急,先请大夫来看看。”
又道,“厉冽在客栈找了你半天,不知有什么事。你衣服上都是血,赶快回去换了,给他发现不好。”
“嗯。”她心中一凝,伤心之余警觉陡生。再担心段喻寒,也不能让厉冽看出破绽,否则他报告给盛希贤,只怕段喻寒死得更快。
推门四顾,外面空无一人,连忙回了自己房间。
刚脱下血迹未干的外衣,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一扬脸,看到镜中的自己泪痕宛然,竟有些陌生,不由怔了一怔。
镜中影子一闪,身后赫然多了一个厉冽。他居然不等她开门,直接从窗户进来。
“出去!”她此刻只穿了薄薄的丝质小衣,正是春光乍泄,急急的掩了领口,向他怒斥道。
厉冽背过身去,“你刚才去哪里了?”
“不敢劳烦厉护法费心。”
迅速拿了件外衣穿上,她不冷不热的道,“但不知深夜倒此,有何要事。”
厉冽下午忙忙的离开,回来就急着见她,必定有重要事吧。
厉冽也不言语,把手中包袱往桌上一放。
她缓步过去解开包袱,顿觉眼前一亮。
里面叠了一件似银似雪的衣衫,密密织就,却瞧不出是什么质地。
伸手轻触,柔软如丝棉,温暖如春风,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这是仙灵软甲?”
双手贯注擎天无上心法的内力,使劲一拉,寻常衣衫早已粉碎,那衣衫却毫不变样,果然坚韧异常,非同凡响。
她惊讶的看向厉冽。厉冽难得的笑了笑,“没错。”
闻名天下的仙灵软甲,据说刀枪不入,且有护心之功效,练武可以事半功倍,历来被尊为武林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