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段喻寒是他的情敌,又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怎的,偏偏对他讨厌不起来,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段喻寒眉梢一挑,轻笑着,“你倒是深知我心,幸亏如今你不是我的敌人。”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怎能确定圣武宫一定会支持小晴?如果他们不支持,小晴一个人势单力孤,和内鬼争,岂非太危险?”
裴慕白始终是站在司马晚晴一边。
“你有没有注意去绣舫的路上,厉冽有何不妥?”段喻寒镇定自若的笑。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好似受伤了,在忍着什么疼痛。”
“我猜他必定是受伤了,而且时间如此紧凑巧合,自然表示他受了盛希贤的惩罚。他还偷偷瞪了晴三次,说明他对晴尚有怨恨之意。但当晴看他时,他马上掉转视线,说明他不敢堂而皇之的对她表现出敌意。所有事加起来,我只能看到一个事实。”
黑眸中隐隐现了一丝凝重,段喻寒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冒险。
“睿智精明如盛希贤,为区区一个挂名夫人,伤了宫中位列第二的功臣厉冽,你说表示什么?”
“你怎能确定小晴是盛希贤‘挂名’的夫人?”裴慕白忍不住脱口而出,又后悔问得唐突。
段喻寒也不以为怪,黑眸瞬间流光溢彩,灿烂不可方物,“我自然知道。”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象他帮她解浪蝶之毒时,注意到她的细微反应,就知道她这三年不曾和其他男子如斯亲密。
裴慕白似悟到什么,也不禁佩服段喻寒的观察敏锐,举一反三。
不管怎样,盛希贤对小晴的重视无可置疑,推论起来,恐怕还大有男女之情。
如今,段喻寒诈死,盛希贤会更不遗余力的帮助小晴。
坐山观虎斗,一边是圣武宫全力支持的晚晴,一边是潜藏暗处的内鬼,为争夺烈云牧场,无论谁胜谁负,彼此的实力都将大有损伤,段喻寒最终出来收拾残局,最好不过。
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正是如此。
“你怎能确保小晴和冰儿的安全?”裴慕白虽赞同段喻寒的做法,仍有些担心。
“内鬼要借冰儿安抚牧场一众人心,名正言顺掌握大权,当然不敢伤他一丝一毫。而盛希贤,想得到晴的真心,也定然不会对冰儿不利。至于晴……她终究已长大,凭她的武功机智,我相信她能保得自己周全。”
说是这么说,只是天意难测,关心则乱,段喻寒也有点不安。
他的晴,早就长大,想到这,段喻寒却隐隐若有所失。
还记得,她十岁时,坚持要学他一样单独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下来,幸而他及时接住,总算没受伤。
那时,她茸茸的软发擦着他的下巴,她美丽绝伦的小脑袋乖乖俯在他胸前,她白玉般的小手用力抱着他的胳膊,他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自此迷上了抱她入怀的感觉,再也舍不得放手。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当时,他瞧着她受惊吓而煞白的小脸,一笑以示安慰。
“我才没害怕呢,”她因他的温暖怀抱,慢慢恢复血色,不甘示弱的说,忽而又转了郁闷,“可我几时才能学会一个人骑马?”
她稚气的脸上略带愁闷的模样煞是可爱,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许笑我,再笑不理你了。”她撅了小嘴,别过头去,好像真生气了。大眼睛却一转一转的瞥过来,偷窥他的反应。
他悄悄伸了手指去胳肢她,她果然禁不起挠痒,咯咯大笑,随即对他展开反击。
他连忙要躲,她却攀在他身上,让他无处可逃。
直到两人都笑不动了,这才停手。
“我想快点长大。”她一本正经的说话。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