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鼻翼间还是黏湿一片。
殷红,滴滴答答的溅在床单上,他深吸一口气,勉力调息。
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他这才打水漱口,洗净鼻血。
坐在床沿,看她的睡颜,他好久不曾如此快乐。那一刻,身体的疼痛仿佛都抛到九霄云外,与他不相干。
她“嘤咛”的翻了个身,不知不觉从被里钻出来,靠到他胸前。
她的脸轻轻蹭着他的胸,还是滚烫无比。
摸上她的额和手,也是如此。
她近似迷醉的神情让他更担心。
捋顺那垂至腰间的如云长发,拭去她肌肤上细密的汗珠,他放她躺下,盖好被子。她却双手环抱他的腰,带了他一同倒在被窝里。
互抱着,互相取暖,久违的欣喜充溢在心间。
极度的疲乏,让他很快进入梦乡。
不知何时,她淡雅的芬芳包围着他,他被她吻醒。
蒙眼的手帕掉落枕间,她媚眼如丝,秋波流艳,显然浪蝶的毒还没清除干净。
他不及多想,只得回吻过去。
侧卧的姿势,仿佛更方便彼此深切的交流和疯狂的纠缠。
只轻轻的摩擦,就几乎会让她癫狂。
她,随着他或快或慢或浅或深的律动,在快意的汪洋中舒畅游弋,浮浮沉沉,在肉欲的天堂里恣肆寻欢,尽情堕落。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他才感到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呼吸渐渐平缓安定。
她的一绺黑发顽皮的缠绕着他的胳膊,他也懒得拨开,只紧抱着同样精疲力竭的她,互相依偎着睡去。
柔和的旭日晨光穿透粉嫩的碧螺纱,映照着床上一对缱绻而眠的璧人。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凝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晴安然无事,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沉入梦中。
一缕晨曦懒洋洋的照到那人面桃花,司马晚晴迷蒙醒来。
因药力作用而放大了千百倍的快感,记忆里残存的炽热激情,仿佛还在体内奔驰流转,她尚有些头晕目眩。
看到身边酣睡的段喻寒,她依稀记得昨天的抵死缠绵。
他可怕的脸色让她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想触摸他的脸颊。
然而,她的手最终还是停在半空,无力的放下。
他毕竟是仇人,她怎可再对他关切备至,心生怜意?
完美的复仇计划,因厉冽的掺和而全盘混乱。
昨日的肌肤相亲,让她思绪万千,纷乱不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或许,她该静心好好想想,究竟该何去何从。
要穿衣服,才发觉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紧扣。
小心的抽出手指,轻轻挪开他覆在腰上的左手,静静的起身。
忽然间,记起新婚后的日子,她若比他早起,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起身,不愿惊扰他休息。
有时他明明醒了,偏要装做没醒,故意压着她的衣角不放,或者牢牢搂着她,非要缠绵一番才肯起来。
可那样的甜蜜,如今只在记忆中才会存在,她不免一阵黯然。
一瞥眼,床单上斑斑血迹让她吃了一惊,却想不明白血迹从何而来。回首又看了一眼他清俊的脸庞,她终于咬了咬牙,推门出去。
她不知道,她飘飘“欲仙”时,段喻寒是如何的剧痛“欲死”。她更不知道,段喻寒因了这事,数年内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