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冰儿,丝毫没有自保能力。
烈云牧场的滔天财富,会给冰儿带来无尽祸患。
她又怎能安心的舍冰儿而去?
再或者,选另一个人做解药?
“小晴,”裴慕白高贵如玉的身影掠过心头,依稀看到他的笑颜绽放如夜色百合般淡雅清新,依稀听到他真诚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时隔三年,他现在过得好吗?
扯下脸上的丝帕,脱了衣衫,全身浸入水里。
身体滚烫,她的心却如坠冰窟。
为何要想裴慕白呢,如今在眼前的,她没有其他选择,不论是对是错,只能接受段喻寒。
水气蒸腾,白雾缭绕,她颓然闭上眼睛。
四年了,重来云来居,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是否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她和段喻寒命定的纠缠不休,怎么挣扎都无用?
此刻,段喻寒在练功室,虚汗频频,唇色惨白。
最初在竹林和厉冽全力比拼,其后中了化功散,再加上司马晚晴怨恨的一掌,他的经脉已不堪重负。
火烧火燎的痛,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
丝质柔滑的衣衫擦过肌肤,却宛如烧得通红的烙铁印在身上,灼热的痛穿透皮肤,穿透肌肉,直刺入心脏。
整个人,象放在一锅沸油中煎炸,却永远挑不到锅外。
取出陆敬桥特意配制的灵意丹,用水送服。
段喻寒淡然一笑,灵意丹可以保心护脉,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谁能想到,统帅烈云牧场铁腕冷血的段喻寒,此时虚弱到一个普通人就能把他推倒、杀死?
勉强起身,走向睡房。当务之急,是化解浪蝶的毒,就算每动一下都痛得要晕厥过去,他也要支持下去。
推门进去,氤氲雾气中,隐约可见司马晚晴趴在桶沿上,一动不动。
纤眉微蹙,长睫轻合,樱唇如血,吹弹可破的肌肤似玉似瓷,一切恍如梦境。
段喻寒凝视那朝思暮想的熟悉容颜,忽然不敢上前。
是幻像吗?
是否一靠近,眼前的她就会立刻消失?
就象无数次午夜梦回那般,让他从梦境中的幸福顶峰坠入失落的谷底?
司马晚晴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飞快抬起头。
几滴血从樱唇迅速溢出,落在莹净的手臂上,渐渐滑落到水中晕开,宛若烟岚笼罩中盛开的红玫瑰。
“晴,”段喻寒冲过去,他知道她竭力克制心中的欲念已几近极限。抓起浴巾,略略绞干,他飞快帮她擦干身子,抱她到床上。
“蒙上我的眼睛。”她扭过脸去,声音有些干涩。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她接受的是解药,而不是他——段喻寒,所以她不要看到他。
顺从她的意思,拿手帕蒙了她的眼,他随即脱了外衣。
俯身轻舔她柔软的唇瓣,感受她的吹气如兰,他有些眩晕。诱人的红,品尝起来分外甜香,可那样的柔软,居然也烙得他一阵剧痛。
如果陆敬桥在这里,一定会说他疯了。
服了灵意丹,要立刻运功将药力走遍全身才有效,不该在这里做别人的解药呀。
他现在这样,强忍疼痛,妄自乱动,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经脉尽断而死。
可他没有选择,浪蝶的毒,必须尽快解除,否则他的晴就会永远离开人世。他绝不能容忍别人做她的解药,所以,他只有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