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在商讨大事的例会上,许多问题都争执不下。
张老和赵老,一直支持司马晚晴,而胡天和封三总是阵线一致。
岳中正为了缓和双方的矛盾,通常都是提出折中意见。
而段喻寒每每声称他的想法是“对事不对人”,时而偏向司马晚晴,时而偏向胡天。
司马晚晴觉得胡天经常故意跟她唱反调,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公开跟她唱反调,对胡天有什么好处?她想不明白。
这天散会后,段喻寒和胡天一前一后进了牧场外的大宅子。
胡天进去时,段喻寒正在写字,雪白的纸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字,“司马晚晴”。
段喻寒写完这四个字,若有所思。
突然把纸撕开,“司马”二字和“晚晴”二字顿时分开来。
胡天偷瞥了一眼,忙恭敬的禀告,“属下依主上吩咐,在例会上反对夫人的建议,降低夫人在众人眼里的声望,打击她参与管理牧场的信心。但如今看来,收效不大。”
段喻寒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如今,夫人一心要做牧场名副其实的主人,而张老和赵老那两个老家伙全力支持她。这不是个好兆头。杀了老家伙,又容易引人疑窦。”
胡天继续说,“依属下之见,要夫人彻底不再管牧场,安心做个贤妻,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之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段喻寒饶有兴趣的问,“什么釜底抽薪之计?”
“属下愚见,论资质论才干论威望,夫人此时自然远远比不上主上。但夫人是司马烈的女儿,在别人眼里,无论怎样,她都是牧场名正言顺的主人。两个老家伙支持她,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他们支持夫人,自然会获得许多下人和外人的赞同。”
“所以……想彻底铲除夫人一派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夫人不是司马烈的女儿。”胡天一口气说完自己的主意。
司马晚晴不是司马烈的女儿,自然就不是牧场名正言顺的主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明白厉害关系,自然会倒向段喻寒一边。
胡天这一招听上去很有道理。
段喻寒沉吟不语。他也一早想到这方法,所以才把“司马”二字和“晚晴”二字分开。
胡天忙上前,“主上对夫人情深爱重,所以不忍夫人伤心。但只要计策成功,夫人会放弃插手牧场事务,自然会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对夫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快乐。”
段喻寒莫名的一阵苦涩,他并不想要她的牧场。
只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所有的事,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他必须控制整个牧场,才能安全的活下去。
“把计划再说来听听。”段喻寒好像对他的话很赞赏。
“属下自会找到人证物证,否定夫人和司马烈的父女关系。到时候,张老不足为虑。他没什么才能,不过仗着司马烈表哥的身份,才在牧场身居高位。他素来贪图钱财,相信可以收买。赵老对司马家一片忠心,但只要他相信夫人并非司马家传人,自然不会追随夫人。再凭主上平日的威望和宽厚仁义,牧场上下自然会臣服主上。而夫人,不再是司马家的小姐,只有主上可以依靠,会和主上更加亲厚恩爱。”
胡天分析起来有条有理,想必早已详细考虑过。
“这事叫封三出面。他平时话不多,但说话比较中肯,容易让人信服。”
段喻寒把写了“司马”二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对他来说,他爱的只是“晚晴”。
隔几天的例会上,所有事情都议完后,段喻寒拉了司马晚晴的手,准备走。
一向话不多的封三突然冒出一句,“小姐请留步,属下还有要紧事禀告。”
“什么事?”司马晚晴听他语气还算良善,允许他说下去。
封三看看周围伺候的丫鬟下人们,“这事事关重大,请小姐摒退不相干的人。”
司马晚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有什么事如此慎重。
封三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站在那里,并不害怕她的注视。
司马晚晴挥了挥手,当下丫鬟下人们一一退出,万喑堂里只剩了段喻寒、司马晚晴、岳中正、胡天、张老、赵老和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