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斯舞姬倒开口了,“我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一向住在牧场外面的大宅子。”
听她的口气颇为得意。
莫非她听下人称司马晚晴为“小姐”,还没弄明白她就是段喻寒的夫人。
格蕾斯回答时,并不觉得自己是恃宠而骄。
自从那天和主人见面后,主人就时常召见她给客人表演。
虽然没和主人进一步的亲近,但她知道所有舞姬中她是最幸运的。
其他舞姬主人见都不想见呢。
眼前这个小姐,好像也是位主子,大概不知道她很快就是主人的新宠,所以才胆敢阻拦她的去路。
她自然搞不懂,段喻寒的“夫人”为什么在烈云牧场要叫“小姐”。
牧场外的大宅子?
司马晚晴疑心她说的是不是段喻寒的宅邸。
她右手凌空一抓,格蕾斯脸上的白纱飘然而下。
仔细看去,果然是个妖媚撩人的美人胚子。
司马晚晴横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果然是波斯人,没个规矩。回头让他们好好教教该如何回话。你们先去吧。”
送格蕾斯来的下人长吁了一口气。
若然小姐知道这波斯女子时常在姑爷面前献媚,而大发脾气,姑爷定要怪他让她俩撞上,他就死定了。
司马晚晴见软轿远去,始终心中不舒服,她要问清楚。于是,命丫鬟抱了孩子回去,自己又折回万喑堂。
万喑堂的后堂里,可以听到前面众宾客的欢声笑语。
波斯舞姬的献舞,更是将整个气氛推向高潮。
随后是众人的一片喝彩声,段喻寒朗朗的笑声,还有波斯舞姬娇嗲的劝酒声。
司马晚晴缓步走到前厅,正要进去,却想到一个主意。
当下,飞速到母亲房中拿了霓裳羽衣,又命母亲昔日的丫鬟秦姨拿了玉箫,一起回到万喑堂。
司马晚晴迅速换上舞衣,蒙了面纱,拉了秦姨到前厅。秦姨虽觉不妥,但终究拧不过她,只得随她出去。
众人正在把酒言欢,只见一个着七彩云霞衣衫的婀娜蒙面女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出来,都愣住了。
段喻寒定定的看着那蒙面女子,她的身形体态明明是司马晚晴,但她突然打扮成这样出来做什么。
司马晚晴盈盈一揖,也不说话,翩然起舞。
看她轻盈旋转如花间起舞的蝴蝶,矫捷前行又似云间穿行的游龙。
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
几乎有十尺长的衣袖或斜飘、或翻飞,舞动间炫如彩虹。
另有绸带绕身,身体旋转时七彩舞带轮回流转,衬得她摇曳生姿、光彩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玉箫声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转慢,和她舞动的节奏丝丝相扣,正是相得益彰。
舞固然是绝世之舞,箫也是惊世之箫。千种风情,万般曼妙,让众人一时看得目眩神移,听得心醉神迷。
舞罢良久,才有一个客人喝彩,“白居易有诗说‘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今日在烈云牧场看到闻名已久的霓裳羽衣舞,真是大开眼界。”
顿时,众人掌声雷动。
司马晚晴微微躬身,向众人道谢,随即开口,“小女子献丑了,但不知这霓裳羽衣舞,比起适才的波斯舞如何?”
“霓裳羽衣舞乃是传世之舞,自非那些蛮夷舞蹈可比。”立刻有人答。
“据闻当年司马夫人乃是宫廷主掌乐舞的女官,舞甲天下之舞,曲甲天下之曲。可惜鄙人生不逢时,未曾亲眼目睹。今日见司马夫人的传授,实在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