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下,鼓足勇气继续说,“至于女儿的事,请父亲三思。”
司马烈本来很生气,见了司马晚晴,却又想心平气和的劝她回去。“晴儿,爹是为了你好。”他的语气极沉痛。
“是,女儿明白。但女儿主意已定。如果爹坚持己见,请恕女儿不能从命。”她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晰,竟是斩钉截铁般坚定。
“你!”
“今日就算爹要杀了女儿,女儿也还是那句话。”她愿意一赌,赌父亲是宁可杀了她,还是留下她也留下孩子。
司马烈盛怒之下,双掌隐隐泛红,正是“擎天无上心法”内力贯注双手的征兆。
裴慕白上前一步,挡在司马晚晴身前,“司马伯父息怒,她只是小孩子心性,任性妄为,还请伯父有点耐心,好好教导。”
“是啊,父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弄得要死要活的。小姐,做人孝道为先,稍后给老爷认错才是。”岳中正也连忙上前劝解。
司马烈突然侧步绕开裴慕白,迅疾出手,“还是现在把问题解决,一劳永逸。”
他这一出手,不至于要了司马晚晴的命,却足以让那孩子消失。
这一下突起变故,众人皆惊。
段喻寒淡然处之,袖手旁观,借司马烈之手,除去那个孩子,正合他心意吧。
司马晚晴见父亲如此决绝,而段喻寒居然不愿出手相助,忽然间心灰意冷。
如果孩子没有了,她也不愿独活。
她没有闪避,就这么立在那里,最后的一眼悄然看向段喻寒,已是无比的凄楚伤心。
她那一眼竟有永别的意味,段喻寒陡然心惊,要出手已是不及。
其实司马烈在出手之际,已然后悔,力道虽稍稍收回,但强劲骇人的掌风依然毫不延缓的袭向司马晚晴。但此时又有谁能救那孩子?
裴慕白匆忙回身拉了司马晚晴的手腕,急速后退。她任他带她而行,全不在意是否可以躲过父亲的掌风。
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岳中正,他竟然不偏不倚的用身体迎向司马烈的掌风。
“咯咯”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在深夜的树林里听起来十分诡异。
“中正,你……”岳中正二十年来对司马家忠心耿耿,现在又为了救司马晚晴遭此重创。
司马烈后悔出手之余,不知该如何感激他。
是他,保住了司马家唯一的继承人。
“岳叔叔,你怎么了?”
从小到大,除了爹娘,长辈中最疼她的就是岳中正。
他虽然不会武功,却依然奋不顾身的要救她,司马晚晴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是她的过错,连累岳叔叔受此重伤。
岳中正的舍身相救,连段喻寒也不曾料到。
但回想舅舅对司马烈夫人一直念念不忘,而晚晴的容颜酷似母亲,他刚才爱屋及乌,有此举动,也可以理解吧。
司马晚晴冲过来要扶岳中正起来,才走两步,已是一阵天旋地转。
她今夜颠簸劳顿,加上情绪波动剧烈,早已体力不支,胎气不稳。
裴慕白忙托定她的腰,让她斜靠在他肩头。
那边,司马烈和段喻寒已过去查看岳中正的伤势。还好司马烈只出了三分力,岳中正断了两根肋骨,内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请小姐跟老爷回去,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商量。”岳中正看向司马晚晴。
“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吧。”
裴慕白也劝说。
他知道她看重那孩子,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
司马晚晴感激的看着他,他的关怀发自真心,却让她无从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