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恨我是对的。如果我是你,只怕要杀人才能解恨。”
他幽幽的说,神态中竟有些懊恼,好像在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转过头不看他,不想再被他蛊惑。
“如果你恨我,现在我任你处置。”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诚恳。但任她处置又如何?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决心放下。
“告诉我你要怎样?”
“我累了,你出去。”她依然是这一句。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在她听来很奇异。在她的印象中,他遇到任何挫折,都不会叹气,他总是积极争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不愿意,我不会打扰你。”
他很有技巧的说,“或者今晚就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把星星给你,我就走。”
他的话听起来很无奈,其实这正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温柔的眼神如海水般包围她。
她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披了衣服随他出去。
因为爱吗?
因为心底深处始终可惜这份感情?
司马晚晴无法明了自己的心态。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和他手牵手在夜空下穿行,是和少时一样的温馨。
这世间爱情游戏的残忍本就如此,谁爱得深,谁就会被对方轻易的算计。她的执着和痴情注定她此刻的软弱,也是她一生致命的伤。
他带她来到河边。河边那棵千年古树,还是矗立在那里。树上用木板搭的小屋子,依稀还在那里,不曾损毁。
她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气,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十二岁那年,她打碎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玉簪,被爹爹骂。
她跑出来,发誓再也不回去。
那夜,全牧场的人都来找她。
可只有他,在这树上的小屋子找到她。
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他就陪她,一起挨饿,一起找吃的,一起淋雨,一起扩建小屋子。
直到五天后,她想家了,他才送她回去。
回去了,所有人都围着她嘘寒问暖,所有人都责骂他。
他没有辩解,一声不吭的接受所有的惩罚。
后来,她哭了,讨厌自己的任性连累了他,他却笑了,说喜欢被她连累。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知道那时我为什么不送你回去?”
她诧异的望着他,不说话。
“在牧场,你是所有人的晚晴。只有在这小屋子,你才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我一个人的。他的声音仿佛直钻到她心底。她心突然酸酸的,疾步走到他前面,不想他窥视她内心的脆弱。
前面原是草地,现在竟是一片花海。
她呆住了。
一棵棵盛开的花树,硕大而洁白的花朵,象一支支长长的喇叭,形似百合,却比百合更加优雅纤长、高贵典雅。
皎洁月光下,花朵懒懒的倒垂着,看上去至朴至纯,毫不张扬,骨子里却又透着淡淡的诱惑,有着非凡间的绝色。
“喜欢吗?你说过这里种草太可惜,有一片花海会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