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问:“怎么了?”
暮翎绾摇了摇头,道:“当时建沽那一战难打,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战备不足。大珉的军队围城那一个月,朝廷其实是有发过一次补给的,只是后来那批补给被一伙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山匪劫了。就是因为这件事,我那好父皇才觉得不战方是天意。粮草军备一断,城破便是迟早的事了。我师父师娘守着那里,几乎是在等死。”
白瑾卿沉了神色:“你是怀疑,两边有关联?”
“不至于。如果照你所说,那么这帮山匪已经被剿灭了……可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么会查不出来。究竟是我多心……”
“不会。”白瑾卿道:“你能想出来,必然是有蹊跷,此事我会想办法去查。”
他竟这么相信暮翎绾的敏锐性。
暮翎绾朝白瑾卿露出一个笑来,“多谢你。毕竟过去那么久了,查不出来就算了,尽力吧。”
接下来的对弈里,二人都没再说一句话,皆是把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棋局上。
一盘棋硬是下了小半个时辰也未能见分晓,谁也没手下留情。白瑾卿接过的棋局是暮翎绾原先和自己已经对下了一半的,却也把她原先安的每一步棋子都接的极好,甚至还在原来的基础上下出了自己的风格。
眼见天色渐暗,暮翎绾出声道:“今日太晚了,等事情结束,得了空再来吧。”
“好。”
二人都很默契的没去收拾那棋盘。
翌日一早,建霖城墙下,信号弹嘶鸣一声,没入天际。紧接着,伴随炮火轰炸声响起,城墙四分五裂,沙尘暴起,火光冲天。
城墙上的炮手伏在地上,一手护住脑袋。四周全是烟雾,碎屑四溅。
这边打出的炮弹击在了水面上,炸起数丈白浪。
离枝目光一凛,喝道:“开炮!”
此言一出,火力集中瞄准了城墙,在雨点般的攻势下,城墙终于四分五裂。石块被火药高高炸起,源源不断的珉兵在墙上交接。
尸体堆积城下。
燕韶安早早潜伏在陆上,她蹲着身子,叶片交叠处探出了半个脑袋。她眼见时机成熟,当机立断,举起手中的长枪,厉声大喝:“冲啊!”
身后本就蓄势待发的义军听到这身指令,霎时蜂拥般的冲出丛林。
刘岩是给人扶着出来的,一上去便看到了这么个情况。他揉了揉眼睛,岂料就这么一闭眼的功夫,城下已经被义军占领了。
两边人马冲杀在一起。
义军对这帮尸位素餐的人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今日得了机会,便是各个手拿大刀,以一敌二。
反观建霖的守备军,多年没打过战,如今被推上去近距离缠斗,已有了落于下风的趋势。
天梯往城墙上一搭,爬墙的义军有的直接把木桌架在头顶当盾牌,源源不断的往墙上涌。
燕韶安已先一步攻上城墙,青时在后。两人与拦在身前的守备军缠斗在一起。
“大……大人,此处危险,快走。”那人面色大变,快速拉过刘岩准备撤离现场。
可刘岩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走的准备。
他推开了那亲卫,冲到了城墙中央准备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