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范炎霸,到了湖西郡的姚太守家,屁股落在椅子上没一盏茶的功夫,湖西郡的主薄、提督、长史、镇守都尉一个个说得上名号的官员排着队地前来拜见。
知道范炎霸喜好花酒逐蝶,早早将范炎霸接去了湖西有名的添香楼,招了好几个色艺双绝的歌姬、舞娘围绕范郡王身侧,又是添酒又是布菜,伺候的贴骨贴肉,让范炎霸倒是乐得眉飞色舞。
毕竟朝廷明令,命官不能狎妓嫖娼,花酒喝到一半,各个官员纷纷退去,换上湖西郡的一帮乡绅富豪继续作陪。
范炎霸最近只尝着柳沐雨一种口味,如今换了好几个新鲜貌美的女娇娘,倒也心中欢喜,左拥右抱亲亲搂搂,玩得不亦乐乎。
几日下来,湖西郡的花楼,范炎霸算是睡了个遍,一杆金枪的威名自是从潘阳郡传到了湖西郡,让众歌姬舞娘一提到这位范郡王,莫不是脸红心跳,羞怯心动。
姚太守心中有短,对范炎霸在自家眼皮底下留恋青楼妓馆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范炎霸没几日便失了新鲜,那一股花香腻人的娇嫩肉体,再也引不起他的胃口,满脑子又开始思念起柳沐雨的柔媚风流来。
有几个识得眼色的商贾,又神神秘秘地送来几个十四五六岁的男娼,其中一个名叫秦皖,长得不似其他人娇媚,倒有股读书人的清俊,眉眼间淡淡的愁怨,隐约几分柳沐雨的神采。
范炎霸看着喜欢,二话不说拉进屋里扒光了就上,倒还把秦皖操出血来。
第二日送秦皖来的商贾才笑着解释,送给郡王的男娼,各个都是馆子里精挑细选出来还未开身的清倌,那秦皖初承恩泽,难免落红。
范炎霸听后大呼唐突,嘴上埋怨商贾不早点说明,也好温柔对待,但两人心中各自欢喜,不言则明。
如此一来,范炎霸道貌岸然地说着担心姚晓娥身子沉重,不便尽妻责,也就不再回妖府居住,直接搬到了秦皖的楼里,几日里将其余几个清倌的童贞也都挑破了,而后整日纵情欢爱,厮磨缠绵,倒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几个小倌当中,范炎霸还是最喜欢秦皖,那多愁多病的书生样貌总让他仿佛看到柳沐雨的少年时一般,心底里产生那种又想疼宠又想欺辱的邪火,每每压着秦皖狠命操干的时候,范炎霸也是最爽利快活。
身上高兴,赏赐自然也不会少,珠玉银票大大地往秦皖面前堆,倒也让这一直泛着淡愁的少年展了眉头,笑颜逐开了。
时值初冬,秦皖端着特意嘱咐后厨炖的滋补小盅回了房,冬阳斜照,范炎霸身姿慵懒地靠在床边的软榻假寐,手上攥着一帕青布汗巾。
秦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块汗巾了,其实一帕男子用的汗巾并没有抢眼的,但是这青布汗巾只是普通人家常用的粗棉布料做成,眼看着就不值几个钱,和范炎霸富贵极盛的身份装扮太不塔调,秦皖一时好奇,忍不住上了心。
这一上心秦皖才发现,范炎霸对这块青汗巾似乎很是宝贝,几乎每日里都要把这帕汗巾拿出来,摆在面前就那么看着。
眼里都是温柔的迷醉。
有时专注得连唤几声“郡王”都回不得神。
酒桌床榻间,范炎霸一手搂着小倌调笑,另一只手不时也会将那青布汗巾放到鼻尖嗅闻,往往嗅闻几下眼睛就亮如恶狼,扑倒小倌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欢爱……
秦皖曾趁着范炎霸熟睡之时,偷偷拿了汗巾观看,却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好似比正常的粗棉布更僵直些,隐约透着一股子香膻味儿,汗巾的一个角落绣着一个“柳”字。
秦皖暗地里寻思,难不成是哪个小倌男宠给郡王留的定情信物?
想想又不对……
即便是楼子里还没接客的清倌,吃穿用度都没有这么寒酸,汗巾帕子即便不是天蚕丝绸的,再不济也是纱稠、绫帛的,谁会用这等庄户人家才用的粗棉布汗巾?
或者是这范郡王看了哪个农家子弟?
好似也不对,若是如此珍惜着,怕是早就娶进府里了,可那郡王府里上上下下十几个夫人公子,秦皖仔细打听过,没听说哪一个姓柳的……
越是想不通,秦皖心里就越觉得有个疙瘩,今日里看着范炎霸趁着假寐休息,又把那汗巾攥在手里揉搓,秦皖心中升起浓浓的妒意。
若说这些日子里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的美女少年,也就让范炎霸新鲜了个两三日,时间一长,范炎霸又开始抓心挠肝地想念柳沐雨,可是范炎霸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肯尽早回潘阳郡。
只因为离开当晚在醉仙楼里抱着柳沐雨纵情欢爱,柳沐雨在自己身下被哄骗着说了不知多少骚腥话,可是唯独说到嫁进郡王府的时候,任凭范炎霸怎么诱哄强迫,柳沐雨就是死咬着牙不肯松口,哪怕最后被操得晕了过去,也不肯从了自己,这让范炎霸带着一口怨气离开了潘阳郡,心心念念地想着怎么才能让柳沐雨服了这个软。
范炎霸纵横欢场这十几年,也算千帆过尽,能让自己这么上心挂念的,也就唯独柳沐雨一人。
对柳沐雨,范炎霸舍不得用以往的那些强盗手段,若真是强抢柳沐雨进府,最后弄得未来的丈母娘和藏在心尖上的小妖精气恨自己……
范炎霸想想都觉得日子难过。
可是天天将柳沐雨放在王府外,整日里跟偷情似的鬼鬼祟祟地相欢燕好,最初范炎霸还觉得有那么点刺激的味道,可是时间一久,就被心里的危机感折磨得患得患失,满脑子胡思乱想着:自己整日里将这么个漂亮宝贝放在府外,万一哪天一个不注意,柳沐雨被别人染指了,怎么办?
或者哪天柳沐雨厌弃了两人的纠缠,抵死不从自己,那又要怎么办?
范炎霸这边闭眼假寐,攥着柳沐雨的汗巾越想越觉得危险不安,像柳沐雨这样眼梢指尖都能勾人的妖精,就该尽早锁在深宅大院里,不能让别人窥得半分去。
转着他的流氓心思,范炎霸强压着想念,愣是在湖西郡多待了七八天,只想让这多几日的分离把柳沐雨的反骨给拧个弯儿,让他的身子和心思都好好思念思念自己,等回了潘阳郡,也好劝说他跟了自己回府,再派人催促一下柳曾氏,让她接了聘礼,尽早将柳沐雨入了范家户籍,关在王府里给自己独自品尝,心里才能彻底踏实安宁。
“郡王……你的滋补汤盅……”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范炎霸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看着面前浅笑的秦皖,任何美人在范炎霸的英俊和财富面前,无不折腰谄媚,若那装在心坎里的母狗精也能像眼前的秦皖一般乖顺贴服,自己将是何等逍遥快活?
接过汤盅喝了一口,范炎霸眼梢邪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直把秦皖看得脸红羞怯,怀里像是揣了小兔子一般“扑腾扑腾”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