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耳中突然听到那花和尚温厚的嗓音传来:“小姑娘,难道你忘了我吗?”
鹰刀不由一怔。咦?莫非他们互相之间认识?
“嗯……是你!我记起来了,你是岳阳城下的那个大和尚!你……你来干什么?是特地到这里来找我的吗?”若儿轻叫了一声,道。
看来她果然识得那花和尚。
鹰刀听了若儿的话后,心中一宽,略略放下心事,也便不急着冲穴了。
既然若儿与那花和尚本来就认识,以那花和尚的武功,若真想采若儿这朵鲜花早就便采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如此说来,那花和尚定然不是为了采花而来……既不是来采花,那么用“花”和尚来称呼此人只怕也不是太恰当。
耳中继续听到那和尚对若儿道:“这个自然。小姑娘,你根骨齐佳,深合小僧的脾胃。虽说惹有情障,使得你这块美玉略有瑕疵,可小僧我寻觅了几十年,哪里见过有真正纯正无暇的美玉?再说了,有瑕疵不要紧,只要用妙手将瑕疵雕琢掉便好了。小姑娘,这次在襄阳让我再遇见你,便算得上有缘,可见这件事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那和尚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若儿却咯咯笑着打断了他,道:“大和尚,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不但若儿不明白,便是趴在窗外地上的鹰刀也是稀里糊涂,不知那和尚究竟有何意图。
听来听去,那和尚语意所要表达的不外乎两个意思,其一,非常中意若儿;其二,自以为与若儿非常有缘……
真是乱七八糟。
无论中意也罢,有缘也罢,是一个参佛吃素的和尚可以对小姑娘说的话吗?
这和尚很有可能还是一个花和尚!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儿她几时认识了这么一位武功奇高、说话行事却有些颠三倒四、不清不楚的花和尚?
鹰刀趴在地上胡思乱想,耳中却听那和尚笑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在岳阳初见时,我说了什么话?”
若儿似乎想了一会儿,道:“那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还会记得?对了,当日你与楚伯伯为难,可见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走吧,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那和尚嘿嘿冷笑一声,傲然道:“喊人?在我眼中,这温家犹如我家后院,我想来便来,想去便去……”说着,语气突然转为温和,“小姑娘,当日我一见你面,便心生好感,只是彼时有楚天舒那小子和你在一起,我就算有什么想法,当着他的面也不好意思付诸行动。可是今日却不同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日我一定要你……拜我为师!”
听到最后一句,鹰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拜师?
这和尚是什么玩意儿啊!
敢将中原武林第一人楚天舒称作“那小子”,却低三下四地恳求若儿拜他为师……一定有病,不是他有病,就是自己有病!
“我不拜!”若儿断然拒绝道,“你不是好人,我才不要拜你为师呢!再说,你是和尚,我拜你为师岂不是要出家当尼姑?我不干!”
这傻丫头,当真天真的可以……鹰刀在肚中暗暗好笑。
知道那和尚的真实意图之后,他自然不再为若儿的安全担心了。
那和尚颇为尴尬,道:“这个……拜我为师是不用出家的。当然,能出家更好,出了家便能断绝七情六欲,对修习本门武学会大有益处。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不用勉强。至于你耿耿于怀我与楚天舒的那次比斗,那你是误会了。那次我们纯粹是武学上的正常切磋,并不是我有意为难楚天舒那小子。”
“你说什么,我便信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曾经听楚伯伯说起过你,知道你叫‘魔宗’苦别行,是江湖中顶顶厉害、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若儿坚决道。
“魔宗”苦别行?
窗外的鹰刀听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骇然欲绝。
难怪他敢将楚天舒称作“那小子”,难怪他敢视温家如无人之境!
想当年,苦别行纵横天下之时,天魔教前任教主凌空行还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武林新星,而楚天舒只怕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屁孩!
今夜栽在这样一个出土文物级的老魔头手下,至今还能喘口气,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