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笑道:“是啊!温家的大小姐要出阁了。不过听说新姑爷是入赘到温家的。”
那头领又问道:“那位新姑爷的人品如何?”
陈掌柜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温家那等大户人家,我们平日里根本巴结不上,哪里会知道那位新姑爷的人品怎样?不过……”说到这里,陈掌柜欲言又止。
那头领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塞到陈掌柜手中。
“这怎么好意思?”陈掌柜嘴里虽然这么说,可银子早已毫不客气地放入袋中。
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嘴巴自然也就松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温家的新姑爷原来不过是一个拉皮条的龟公,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温家大小姐看上了……”
那头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名鼎鼎的鹰刀何时成了龟公了?真是笑死我了……掌柜的,你不用再说了,你走吧。”
陈掌柜待要分辩几句,却早被人推开了。
那人膂力极强,轻轻一推,陈掌柜一个趔趄,几乎当场摔了一跤。
陈掌柜情知有异,不敢再多费口舌,吞了吞口水径自去了。
“少场主,方才那几两银子真是可惜了,什么也没能打听出来。”
待陈掌柜走远之后,一人笑着对那头领道。
那头领微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已经知道鹰刀的为人颇为低调,不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否则的话,以他的名头又怎么可能被误会成是一个拉皮条的?呵呵……”
众人不由跟着嘻笑起来。
接着又说了几句闲话,过不多时,店伙计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来了。
这七人喝起酒来并不用酒杯,而是换成大碗,一碗酒斟满一仰头便灌了下去,直如喝水一般,眨眼间,桌旁已堆了十几个空酒坛。
如此海量,只看得陈掌柜又惊又喜,惊的是怕这伙人喝醉了闹事,喜的却是酒品如人品,这帮人喝酒如此爽快,付帐的时候必定不会小气,自己无论加多少“花头”在酒钱里,他们恐怕也不会计较。
“这酒喝到嘴里软绵绵的毫无劲道,跟我们马场里的烧刀子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那头领仰头喝了一碗酒,伸手从桌上夹了一筷牛肉放入嘴中大嚼一气,叹道。
他手下的几人当即附和道:“正是,这酒喝到嘴里简直能淡出鸟来。只可惜这趟出门时带的烧刀子太少,还没走到太原,便已经喝光了。”
唯有看起来年级最小的一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人不说话。
那头领眼神在那人脸上一扫,笑道:“老七,你这鬼灵精肯定还藏着一些酒没有拿出来跟我们大家共享……”
那“老七”笑道:“临行前,场主特意交代我要看着少场主,不许你喝酒误事,所以我才藏了一些,倒也不是故意隐瞒。”
那头领笑道:“难怪我总觉得酒不够喝,原来是你在弄鬼!老七,如今我们已经到地头了,你还担心什么?快去把酒拿来罢!”
那“老七”答应一声,道:“酒放在店门外的马上,我这就去拿。”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老七”从座位上一个倒翻下来,向门外窜去。
他去势颇急,刚跃出门口,眼前却突然悄无声息地晃出一道人影。
他心中一惊,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便觉一股大力向自己的胸口袭来。
来人存心偷袭,时机掌握地恰到好处,正是他身形下落,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最脆弱的时候,此时根本无法躲避,只得强行运气抵挡。
一招接实,耳中只听“咔嚓”一声,胸口一痛,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连叫也来不及叫一声,便被来人击晕过去,如一条死鱼一般摔落在地上。
“什么人敢伤我家老七?”那头领瞧见异变突起,不由怒喝一声,脚尖在凳上一点,向门口飞跃过来。
他的身法极快,在“老七”甫一落地的时刻便已将人接在怀中,同时右手一探,自腰间抽出一柄圆弧形精铁短刀向来敌横斩而出。
刀锋卷起一道绿光,澎湃的真气自刀尖狂涌而出,有若实质一般袭向对方腰间。
如若被这道刀光斩实,与刀刃直接切中也并无差别。
“咦?碧落刀?你们是关东落日马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