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我明白的。”鹰刀微笑着低声道。
温婉儿心中一阵温暖,不由自主地贴紧鹰刀,轻声道:“你真的明白?”
鹰刀嘻嘻一笑,凑近温婉儿的耳朵,道:“别的不敢说,但在女人这一方面,我还是颇有自信的。我鹰刀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个女人见了我不神魂颠倒?荀步惊他怎么能跟我比?骑着千里马都追不上啊……”
温婉儿娇嗔着笑道:“自吹自擂,死不要脸。”
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见鹰刀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甚喜,再无一丝芥蒂。
“人品端正,堪为良婿?哈哈……只可惜我十七弟福缘太浅,没有机会做你的好女婿了。不过不要紧,抢着做你女婿的人大有人在,你倒也不必担心没有人叫你岳丈大人。这不,我十七弟过世不过月余,家主便又有‘良婿’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请问家主,令嫒究竟曾与我十七弟有过婚约,就算要改嫁,是不是也要知会我荀家一声,以示对死者的尊重?”荀三弃故意将“良婿”和“改嫁”
二字咬得颇重,其中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这样的指责是颇为严重了,如果处理不当,势将引起温、荀两家的纷争,以目前温家的情况来说,自然是极其不利的。
荀三弃说得虽然难听,偏偏又有他在理的地方,令人难以驳斥。
虽说武林中人在婚丧嫁娶等俗事上大都较为随意率性,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但一些起码的规矩还是应该遵守的。
尤其是如温、荀这类世家大族,向来以“礼、孝”二字自我标榜,对这些虚礼自然比寻常武林人士更为看重。
所以荀三弃一定要在这种事上大做文章的话,温师仲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这个……”温师仲支吾良久,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开脱,不由连连以目示意杨四代为解释。
杨四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已被荀三弃止住。
荀三弃冷笑道:“这是我荀、温两家的家事,难道先生也要越俎代庖?”
这么一说是容不得他人插手了,杨四无奈,只得退下。
温师仲大急,却也无法可想,正要咬一咬牙准备用强硬的措词敷衍过去,却听见鹰刀朗笑一声,道:“如今我也算得上半个温家人了,我来说几句话行不行?”
荀三弃瞄了一眼鹰刀,沉默不语。
鹰刀笑道:“说起来,这件事实在怪家主……哦不,现在该开口称岳丈大人了……这件事实在怪我岳丈不得,一切罪魁都在我鹰刀一人身上。整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这话说起来挺长,不知这位鬼兄有没有耐心听我说下去?”
荀三弃闷哼一声,道:“我空闲得很,你尽管说来听听。”
鹰刀呵呵一笑,道:“你嘴里说空闲,心里只怕未必会这么想,那我就长话短说好了。话说在我十三岁的时候……”
荀三弃大怒,道:“你这是存心捣乱吗?”
鹰刀认真的摆了摆手,道:“鬼兄息怒。我这已经是长话短说了,若当真要从头细说,那可要追溯到我三岁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再也忍俊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荀三弃怒极,一对眉毛渐渐挺立起来,肚中的怒气越积越多,眼看便要爆炸开来。
他右手一握,正要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满口胡柴瞎捣乱的小子,却突然发觉鹰刀眼角的余光似乎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动向,嘴角更是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不由立时清醒过来。
好小子,险些中了你的诡计!
鹰刀为的就是要激自己动手,只要自己一主动出击,温家就有了借口动用武力,到时双方动起手来,兵刃可不长眼睛,万一某人“不小心”将自己刺死当场,外人明知其中有鬼,也是无话可说。
相通此节,荀三弃的后背不由掠过一丝凉意,颇有劫后余生之感,与此同时,也对鹰刀起了警惕之心,再也不敢小觑。
他面露微笑坐了下来,作出一副倾心聆听的模样。
见到荀三弃的反应,鹰刀不由大失所望。
但失望归失望,戏演了一半可不能停下不演,当下他咳嗽一声,继续道:“话说我十三岁的时候,某天我正在南昌城正阳街行乞……呃,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是个孤儿,幼年是以行乞为生的吧。那天我正在正阳街行乞,迎面突然走来一位白须老者,他手中提着一杆布幡,上书四个大字‘铁口神算’!原来是位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