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女人一生都是为爱而活的,虽然她不是那种女人,可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这才是蒙彩衣一时情绪失控的真正原因所在。
蒙彩衣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轻叹一口气,道:“就按荆流云说的办吧!这次的袭击行动就由龙泽秀行负责,我就不参加了。你去转告他,尽量不要滥杀无辜,不要牵连温家附近的住户。那里一带都是达官贵人的聚居地,如果伤害了他们,官府方面就难以交代了。你去吧……”
顾善答应一声去了。
蒙彩衣转头去看桌上的油灯,只见火苗忽高忽低,将自己孤独的身影扭成一个丑陋的形象投射在地上,突然间,她非常痛恨自己。
也许该喝点酒。
她忧伤地打开一坛酒,也不用杯子,就那么举起来仰头便喝。
晶莹透明的液体流过咽喉,顿时化作一团火焰燃烧炙烤着她的脏腑、炙烤着她的灵魂。
不一会儿,酒坛中的酒便已干涸。
“原来,我这么能喝酒。”望着空空的酒坛,蒙彩衣嗤嗤笑道。
她推开酒坛,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门,来到另一道门前,推门进去。
房内很黑,没有灯光。
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黑暗中,不闻不动,宛若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
“刚才,我作了一个决定。”蒙彩衣轻轻走上前,拥住那人,沙哑着嗓子道:“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那人依然没有反应,仿佛一切都是蒙彩衣在自言自语。
“有人好像说过,快乐的事分享给别人,自己便会越快乐;而痛苦的事分享给别人,自己的痛苦便会减轻。所以,我决定要和你分享,因为我怕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了。”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我刚刚作出袭击温家大宅的决定。明天……不,也许不用等到明天,鹰刀便会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咯咯,我真想看看他举起刀向我砍来时,他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哀伤……还是快乐……”蒙彩衣咯咯笑着说道,眼中却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
那人身体猛然一震,缓缓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如纸,竟然是伊织。
自从与鹰刀分手之后,她便一直不吃不喝,默默独自静坐在这里。
“伊织……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感到很痛苦?是不是感到很伤心?因为你爱上的那个人,竟然是我们的敌人……”蒙彩衣已经从伊织的眼中看到了痛苦、看到了哀伤,可是她觉得还不够,她希望伊织更痛苦一点,这样自己的痛苦或许便能减轻一些。
“原来师姐跟我一样,也爱上了那个不该爱上的人。我是因为失忆……可你,又是为了什么?”伊织说话了。
她的眼中不仅仅有着痛苦,还有对蒙彩衣的怜悯。
我又是为了什么?
蒙彩衣低声问着自己,眼前骤然闪过与鹰刀相处时的每一幕情景,不禁心荡神驰难以自己,一时浅笑、一时垂泪,完全迷失在过去的记忆中。
想到神伤处,体内经脉突然紊乱起来,只觉喉间一甜,一股甜腥的血液从口中喷出。
伊织哭着紧紧抱住蒙彩衣道:“师姐、师姐……我们一起回扶桑吧!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实在太疯狂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蒙彩衣微微一笑:“伊织,你能保证回到扶桑就能忘记鹰刀、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忘了他?忘了一切?这怎么可能做到……
伊织心中一痛,说不出话来。
“既然不能忘记他,那么我们到哪里去都一样。”蒙彩衣喃喃道,眼睛失神地望着天空:“因为,这就是命运,我们根本无处可逃……”
当这句话说完,蒙彩衣又恢复了常态,淡然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