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袍老人,马脸、高鼻、大环眼,颚下五绺长须,直达腹间,老人身后,尚立着四个身躯高大,相貌凶猛的劲装大汉。
四个凶猛大汉,俱是浓眉、豹眼、络腮胡,如非衣分黑、绿、蓝、紫,还真不易分清谁是张三谁是李四,四个大汉的胯后,俱都悬着一根三节棍,乌光闪闪,叮当有声。
再看场中老牌玉女和马慕黄,以及崔大奈几人,俱都老脸苍白,目闪惊急,场外近百高手,同时面露惧意。
只有白云鹏,神色依旧,毫无怯色,并不时低声安慰着老母亲。
天麟看罢,知道这个血袍老人必是一个武功高绝极端厉害的人物。
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血袍老人腾空而起,宛如一朵红云般,飘落场中,四个凶猛大汉也紧跟而至。
血袍老人一落场中,飞镖赛三太立即抱拳含笑说:“老堡主多年不见,神采依旧,今夜率领中和堡四大勇士,不知老堡主专程而来,还是路经此地?”
血袍老人环眼闪烁,不停望着枯树梢上的仙人果,老人眼中不时掠过贪婪之色,似乎根本没听马老英雄说些什么。
小婉一向任性好胜,这时见血袍老人对父亲神态狂傲,居然佯装不理,小心眼顿时大怒,杏眼一瞪,厉叱一声,问:“喂,你这糟老头子好大的架子,难道你是聋子吗?”
此话一出,全场人众俱都面色倏变,马慕黄要想喝阻已来不及了。
血袍老人面色一沉,双目如电,尚未开口,身后蓝衣大汉闪身而出,大喝一声:“贱婢找死,胆敢辱骂老堡主。”
大喝声中,纵身前扑,右手倏然高举,直向小婉劈去。
小婉柳眉一挑,愤然一声娇叱:“鼠辈找死……”死字出口,玉手疾扬,一道乌光,长鞭闪电抽出。
蓝衣劲装大汉,一声怒吼,跨步闪身,伸手去抄鞭梢。
小婉一声冷笑,玉腕一振,鞭梢疾绕,唰的一声,叭的一响,鞭梢着实击在蓝衣大汉的颈脖上。
蓝衣大汉身手原来不凡,一时大意,竟被抽了一鞭,只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一蹦三尺。
一声暴喝,人影闪动,紫衣大汉纵身而出。
血袍老人似乎不愿误了正事,于是环眼一瞪,怒喝一声:“滚回来。”
紫衣大汉疾刹冲势,纵身而退,蓝衣大汉手抚脖颈,悻悻走回。
血袍老人望着小婉嘿嘿两声,转首对马慕黄沉声问:“马当家的,你由金家湾跑到此地,是专程而来,还是路过此地?”
马慕黄冷然一笑,说:“老朽专程而来……”
血袍老人未待马老英雄说完,双目寒光一闪,厉声插言问:“可是为了这颗仙人果?”
马慕黄毫不迟疑地断然说:“完全错了,老朽来此仅是为了目睹千年难遇的仙果成熟自落奇迹,因为这颗仙人果已是那位小兄弟的了。”
说着,指了指俊面含愠,卓立两丈以外的白云鹏。
血袍老人看也不看白云鹏一眼,嘿嘿一阵冷笑,转首望着骨瘦如柴的崔大奈,继续沉声问:“瘦皮猴,你来此的目的可是想吃这颗仙人果?”
崔大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说:“心里想吃有屁用,仙人果已经有主了。”
话声甫落,血袍老人倏然仰面一声狂笑,道:“山野仙果,稀世珍品,吸日月之精华,聚天地之灵气,既非人工栽种,又非人力培植,哪里会来主人……”
崔大奈未待血袍老人说完,滚圆眼一瞪,怒声说:“老火龙,你不要打歪主意,仙人果只有一个,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已赠给白老太医治宿疾……”
血袍老人面色一变,震耳一声大喝:“至宝珍品,有德者居之,岂能由你们乱作人情。”
崔大奈仰面哈哈一阵大笑,说:“老火龙,你真是老不知耻,自称有德之人,你不要自恃赤阳掌无人是你敌手,须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联手向你群殴,你老火龙要想全身而退,可也不是一件易事,更谈不上要吃仙人果了。”
血袍老人顿时大怒,震耳一声暴喝:“老夫令夜定要将仙果得到手中,看谁能阻止得了我?”
飞镖赛三太冷冷一笑,慎重地问:“老堡主可衡量过今夜的情势对你极端不利?我们几人虽然不是老堡主敌手,须知还有近百豪杰作我们的后盾。”
说着,侧身举手,指了指立身场外的近百武林人物。
马老英雄右手一指,顺时暴起一阵示威性的冲霄呐喊,近百英豪,群情激动,俱都怒目挥拳喊声震天。
血袍老人一见,不觉面色一变,顿时呆了,但瞬即一定神,随之仰面纵声一阵大笑。
人影一闪,白云鹏飘身而前,一俟血袍老人笑毕,立即抱拳恭声说:“晚辈白云鹏,不揣冒昧,斗胆向老前辈请领几招罕世绝学。”
说罢,抱拳而立,剑眉微轩,一双朗朗星目,注定血袍老人的铁青老脸。
这时,全场闻言,顿时一静,不少人为之色变。血袍老人手抚五绺银须,环眼在白云鹏俊面上注视良久,继而嘿嘿一阵冷笑,不屑地沉声说:娃儿,你好大的胆子……”
崔大奈冷冷一笑,沉声插言:“胆子不大能说斗胆请教嘛。”
血袍老人环眼一瞪,倏然转首,面向四个凶猛大汉,暴声大喝:“哪个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