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信道:“是的,但不是道长一人,而是想向四位道长同时请教。”
瘦长道士勃然大怒道:“好狂妄的小辈,你知道咱们是谁。”
阴风神魔欧阳天接口道:“武当四大弟子,的确是几个出色的人物,不过,嘿嘿,碰到老夫的小兄弟,你们就不值一提了。”
瘦长道士向阴风神魔欧阳天打量一眼道:“你是谁,竟……”
阴风神魔欧阳天名震武林,只要走过江湖,没有不认识他的,武当四大弟子也是湖海闻人,瘦长道士居然不认识欧阳天,岂不是一件怪事。
其实这不能怪他,因为阴风神魔戴着一顶阔边草帽,帽沿压到眉际,遮着了半个面孔,自然不易认得出来。
经瘦长道士一问,他才将帽沿推高,现出一张阴森冷酷的,布满杀机的面貌。
人的名,树的影,当武当门下瞧出他就是名震黑白两道的阴风神魔之后,禁不住面色大变,底下要说的话也噎了回去。
青铜长老双拳一抱道:“原来是欧阳大侠,久违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嘿嘿”一阵冷笑道:“别攀交情,老牛鼻子,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有什么话待小兄弟的事解决之后再说。”
青铜长老“啊”了一声道:“钟小施主是欧阳大侠的小兄弟,贫道失敬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不错,不过对付你们这些牛鼻子,还用不着老夫插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青铜长老精神一振道:“对不起,欧阳大侠,太极剑笈是敝派镇山之宝,咱们不惜任何代价,必须追它回来。丹书,你就向钟小施主讨教讨教吧。”
欧阳天虽然被人列为魔道,但一诺千金,言出必践,是他的金字招牌,他说不插手就不会插手,这是青铜长老精神一振的原因。
丹书就是那位瘦长道士,也是武当四大弟子之首,此人一身功力,除了青铜长老,在场的武当门下就数他修为最高,青铜叫他出战是志在必得。
虽然如此,丹书依然不敢大意,阴风神魔能够认钟家信是他的小兄弟,这位丰姿优美的少年,必非等闲之辈。
于是他面色一整,将长剑往怀中一抱道:“贫道丹书,请钟少侠赐教。”
对付像丹书这等人物,钟家信本来无须用剑,举手投足便可将对方收拾下来,但为了展现天都九归剑法并不输于太极慧剑,他还是将方玫赠送的长剑取出。
出鞘一道白光,势如经天长虹,这是钟家信长剑出鞘的气势,这一气势却使丹书及所有在场的武当门下神色一呆,因为他们瞧出它是名满天下的白虹宝剑。
白虹宝剑吹毛立断,锋利无比,是薤山双奇的成名兵刃,除了他的后人或亲传弟子,外人是无法获得的。
因此,丹书“哼”了一声道:“施主原来是方大侠的传人,失敬。”
钟家信道:“那你不打了。”
丹书道:“方大侠侠名满天下,贫道岂能不表示一点敬意,施主注意了。”
语音甫落长剑倏飞,刹那之间,一连攻出五剑。
太极慧剑果然不凡,这五剑不只是一气呵成,而且首尾相连,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绵密的剑幕,包围着钟家信的全身,似乎他每一寸肌肤,都在剑锋攻击之下。
方玫主婢大吃一惊,两人一声娇叱,就待双双赴援。
但她们的身形还未移动,突见白虹耀眼,斗场上响起一片折金断铁之声,丹书的剑幕消失了,他踉跄着连退数步,在原地留下一些破铜烂铁。
显然,丹书失败了,兵刃被毁,衣裂肉现,钟家信只是回敬了一招,武当四大弟子之首竟然败得如此之惨。
在武当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意外,也是一项奇耻大辱,如是传之江湖,武当一派岂不要声誉扫地。
因而他们在一呆之后,尚未参战的四大弟子之三便一起挥剑急扑,其余武当门下也纷纷亮出长剑,一场血溅名山的混战,眼看难以避免。
令人想不到的是青铜长老,他竟然以悬崖勒马的心情,及时发出一声叱喝:“住手。”
武当门下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钟家信也愿意息事宁人,拦住奔上来的方玫主婢,这一仗暂时是打不起来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已经事无,因为双方仍然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再起恶斗的可能。
谁知青铜长老忽然长长一吁,道:“也许咱们当真错了,各位请吧。”
方玫道:“前辈是让咱们走。”
青铜长老道:“请恕敝派没有接待,请。”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前辈高人的胸襟,果然不同凡俗,不过金氏一门忠厚传家,决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害群之马,贵派固然必须收回剑笈,晚辈也要查个明白,如果前辈能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见示,晚辈当感激不尽。”
青铜长老略作沉吟道:“好吧,我告诉你,五天前的一个夜晚,贵门忽然举家离山,只留给敝派掌门一封谢函。”
钟家信道:“署名的是我三哥。”
青铜长老道:“不,是令尊钟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