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言下之意,是说崔氏一门今后祸患未已,虽然如此,她并没有责惯钟国梁之意,因为纵使钟国梁当时杀掉飞天黑龙葛蒲,不见得就能为崔氏永绝后患,只是元凶授首,对死难者是一点安慰罢了。
当然,死难者是否安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氏一门的安危。
死者已矣,生者总得活下去,但黑衣堂会放过他们么。
一旦卷土重来,这一门老幼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钟国梁回顾钟国栋道:“大哥,你看怎么办。”
钟国栋略作沉吟道:“请问夫人,府上在外地可有能够投靠的亲戚。”
崔夫人摇遥头道:“托妻寄子谈何容易,何况这还涉及江湖恩怨,纵然有几个葭莩之亲,贱妾怎忍心祸延他人。”
钟国栋道:“崔夫人说的是,我看这样吧,由咱们去找黑衣堂,跟他们作一个彻底的了断。”
崔夫人道:“多谢钟大侠,只是这项办法会有困难,因为黑衣堂的匪徒遍布川陕二省,其他各地也会有他们的踪迹,钟大侠如是跟他们动武,势难一网打尽,岂不依然留下祸根。”
钟国栋道:“这倒也是实情,但不知崔夫人有什么万全之计。”
崔夫人道:“小女粗通文墨,且曾学习武功,往日曾经训练家丁的武技,以备保护咱们的家园,无奈势穷力促,才落得这般绝境,如若有一位真正的高的领导,并非事不可为。”
钟氏一门全是真正的高手,每一个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问题是谁愿意留在崔家,谁留在崔家才算合适。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钟氏二老虽然明白崔夫人的心意,却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法作肯定的答覆。
崔夫人咳了一声道:“小女玉簪虽是蓬门陋质,然秉性贤淑,知书达礼,如今年方二九,仍然待字闺中。”
钟氏二老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崔夫人是要在钟氏小兄弟之中挑一个女婿。
钟氏兄弟五个,除了老大钟家忠已婚,老五钟家信不在此地,老四已有意中人,即白衣姑娘程如萍,其他二个正当少壮之年,都可能雀屏中选。
这是一件好事,论门第,崔府是官宦之家,讲人品,崔玉簪清雅宜人,学兼文武,只是武林动乱方殷,钟氏任重道远,实在不愿意人力分散,因此钟国栋老兄弟俩仍在沉吟着。
谁知一旁侍立的老三钟家仁忽然插口道:“大伯,爹,孩儿愿意留下。”
好小子,年纪轻轻的,居然动起色心来了。
春实这也难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应该是正常的现象。
这一回难题可就落到钟国梁的身上了,他张口结舌,简直不知道如何来处理这个问题。
问题到了节骨眼上,崔夫人自然不敢放松,立刻起身一揖道:“这是一个缘字,希望两位老哥可成全。”
钟国梁道:“大哥,你看怎样。”
钟国栋道:“看来咱们只好成全他们了。”
钟国梁道:“可是,大哥,黑衣堂人多势众,小弟担心仁儿应付不了。”
钟国栋道:“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想犁庭扫穴,给黑衣堂一个致命的摧毁,只要除去一些主要的匪首,仁儿就可以应付了。”
钟国梁长长一吁道:“也只好如此了,崔夫人,老朽有一点要求。”
崔夫人道:“二哥有话但请吩咐。”
钟国梁道:“请立即派遣适当人手,查明黑衣深圳总坛的确实位置,以及该堂有若干高手,这般高手现在何处。”
崔夫人道:“好,小妹立即照办。”
这位崔夫人是一位刚毅果敢的女性,虽然崔府遭逢大变,她仍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大小事务,她派崔护侦查黑衣堂的一切,并替钟家义及崔玉簪举行文定,待一切粗安,崔武也带来黑衣堂的消息。
“禀夫人,黑衣堂的总坛在镇安县城之南,那儿名叫青铜寨,该堂的高手除了葛雍、葛蒲兄弟,还有南北两使者余天荣、张子平、及护法杨坚、苗扎等,这般人都有一身独到的功夫,在江湖上名头极为响亮。”
“哦,他们现在何处。”
“听说这些人正奉命赶回青铜寨,八成是要对付咱们。”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钟国栋老兄弟立即作出决定,惠珍、惠琴、惠瑶三姊妹留下来协助钟家仁防卫崔府,其余的直捣青铜寨,对黑衣堂作犁庭扫穴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