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少年依然不言不动,但却目射煞光,以无比的威势罩向钟家信。
最初他那冷酷的面颊之上,曾经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来笑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淡淡的怒容。
钟家信没有理会蓝衫少年神色上的变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道:“朋友尊姓大名。”
蓝衫少年道:“公冶长虹。”
“原来是公冶大侠,久仰久爷。”接着钟家信语音一顿,说道:“咱们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今日之争岂不是毫无意义。”
公冶长虹道:“我说过,一山难容二虎,江湖上有了我,就不能容许你的存在。”
钟家信道:“公孙大侠说笑话,江山如此之大,谁也碍不住谁,阁下为何如此不能容物。”
公冶长虹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大丈夫纵横江湖,应该如同万流归海,浮云在天,不能有半分阻碍,你知道么。”
钟家信冷冷道:“阁下既然执意如此,今日你我一搏,势必无法避免,那就请命题吧。”
公冶长虹道了一声“好”,蓝衫一荡,来势如风,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劲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钟家信撞了过来。
钟家信“哼”了一声,单堂一吐,挥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但见沙飞石走,劲风四溢,这一掌之威足使天地失色。
公冶长虹凌空一个翻滚,身形落在丈外,钟家信也存身不住,一连退后两步。
这一招互拼,他们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个概念,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
公冶长虹略作调息,口中大喝一声,再度扑了上来,双掌吞吐,有如巨网兜天,连绵不断的展开一阵抢攻。
钟家信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掌法,虽以六度无相掌全力迎战,也只能维持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他们一阵狠拼,转眼已逾百招,仍然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胜负。
看来纵使再斗千招,只怕也难分轩轾。
钟家信不想再斗下去了,在一掌震退公冶长虹之后,双拳一抱,道:“阁下功力超卓,在下认输,咱们不必打了,你看如何。”
公冶长虹冷冷道:“认输,好,在下发点善心,只毁掉你的武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钟家信面色一变道:“你太过分了,公冶长虹,只要你有那份能耐,你不妨动手试试看。”
公冶长虹撤出宝刀,纵身上步,一刀挥了过来。
刀锋相距还有数尺,一股凉飕飕的寒风,挟着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迫体而至,此等功力与刀法,当得是武林罕见,这就难怪以秋月和尚那等高人,都会落于下风了。
钟家信连翻获得巧遇,身负数家之长,面对此等绝学高手,依然不敢丝毫大意,他以天龙神枪全力迎战,展开了天龙四倒枪法。
双方恶斗数百招,还是一个平手的局面。
此时天色已经现出曙光,他们仍然在各呈机锋,全力酣战。
这是一场江湖罕见的精彩搏杀,双方所用的招式,都是冠盖武林的绝学,局中人还不觉得怎样,旁观者倒处于惊涛骇浪,风雨危楼之中。
敢情钟氏一门老少,业已全部到齐,他们只是暗中旁观,谁也不愿倚多为胜。
在另一处山石之后,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双目炯炯的注视斗场,关切之情,绝不在钟氏一门老少之下。
莫非他是公冶长虹的友人,关心亲友是人之常情,他们却未想到斗场上会忽然发生剧烈的变化。
两声闷哼之后,两条人影分别摔倒下去,显然,他们是两败俱伤,弄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钟氏老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腾身而起,纷纷向斗场急扑。
他们扑到斗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钟家信业已身遭意外,一暝不视不成。
不,他们只是没有瞧到钟家信而已。
活的见人,死的见尸,瞧不到自然要找。
结果他们找遍半壁山每一个角落,还是一个失望。
要令人骇异的是那位公冶长虹也不见了,难道钟家信是被他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