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三泰略一迟疑,说道:“你说。”
钟国栋道:“第一,丝锦门的虚实你说出来;第二,由你出面向他们招降。”
佟三泰狂笑一声,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种出卖盟友、违背良心道义的事,任怎么说我也不会干。”
钟国栋沉沉的道:“想想你的老命吧。”
佟三泰全身猛的一颤后,沙哑的喊道:“死间足借,杀剐由便,要我出卖朋友那办不到。”
屈元苍气得大叫:“宰了他。”
钟国栋却冷静地再次问道:“佟三泰,你不再考虑考虑。”
“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佟三泰厉烈的喊道:“考虑你个狗头。”
屈元苍的唇角猛一抽搐,他叫道:“你还留着这狗头,好来多骂你几句,老哥哥。”
挥挥手,钟国栋道:“佟三泰,你可曾听过一种分筋错脉的手法。”
佟三泰猛的一颤,惊恐的说道:“你……”
钟国栋平静的说道:“不错,我正是此道高手。只要你能忍受那种痛苦,你就硬充好汉到底吧。”
说着,他离开原位,缓缓地走到佟三泰面前。
他刚扬手,佟三泰急叫道:“不,不要,我说。”
接着,他一扬头,以清晰的却带着呜噎声调的语音沉重的说道:“丝锦门自寒瞳严章之下,有大戈头六名,这六名大戈头是大金铲鲍魁、金剑程辉、燕子镖郝华、穿心箭焦川、蛇影鞭公孙年、飞龙古坚义六人。另外,还有严章的一位堂叔兜天网章渊,属下有四百余人,全部相当剽悍善战,尤擅冲荡搏杀之阵。”
钟国栋静静的道:“章渊本事我们知道,严章亦为强者,除他们二之外,这些大戈头里,哪一个比较难缠。”
沉默了一下,佟三泰道:“以飞龙古坚义的武功最高,鲍魁与程辉的本事也与他在伯仲之间。但郝华、焦川二人的暗器手法也一流的,他们全可以水底射鱼,空中箭鸟,都是丝锦门的好手。”
“嗯”了一声,钟国栋又道:“说,他们预定的计划,也就是在锦带会崩溃之前和你们商妥的行动步骤。”
咬咬牙,佟三泰缓缓的说道:“我们的计划虽简单但却有效,我们原先决定,由本会乘着你们主力移往对岸布阵之时,迅速掩至怒汉坡攻占你们的总堂,然后以烟火信号通知江湖那边的丝锦门。让你们知道事变之后,依屈元苍的的暴躁脾气,必定怒不可抑,他马上就会回师反攻。然后,我们近岸痛击,丝锦门自背后夹攻,以求将你们一举歼灭于鸭鸣江之中。”
屈元苍大吼一声,怪叫道:“好一群丧心病狂的杂种,居然恁般狠毒。”
钟国栋淡淡的道:“你们约定举烟火为信号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脸上掠过一片阴影,佟三泰沉重的道:“没有定下时间,只要我们得手便可举烟火为号。”
钟国栋想了想,说道:“真的没定下时间,譬如说,过了那个时间便进行第二步行动的这一类应变措施,你们没有预定这样的计划么。”
佟三泰摇摇头道:“真的没有,因为我们认为事情必可成功,事实上也几乎如此。未曾走下举火通信时间的原由是我们没有把握可以拿稳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如果我们预先规定了燃发信号的时间又因其他变化而至延误的话,就会产生许多不可预料的麻烦,这是我们所不敢冒险的,我们事前便说妥,什么时候得手就什么时候举燃烟火通知,以便相互配合,前后夹击。”
喃喃的,屈元苍在桌上自言自语:“娘的皮,可真的哪,这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毒计。”
钟国栋沉吟着,又问道:“那烟火信号,是怎么个燃举法。”
佟三泰十分坦率的道:“在坡顶引火燃烧,覆以毛毯,再挥毯让浓烟升起,一直连续二十次,让烟雾分成一团一团不连接的升空,对江丝锦门的人即知我们得手了,然后,我们便静待你们挥兵反击,借机一举成歼。”
屈元苍大喝一声,怒道:“娘的皮,你们怎能断定我一定会挥兵反击。”
脸色苍白的佟三泰身体微微的抽搐,他怨毒的盯着元苍道:“我们知道,天马堂总坛被占领之事不可能会隐瞒得太久,你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你会马上回头向我们进攻。到了那时,你们的厄运便也降临了。”
屈元苍愤怒的捏着双拳,厉烈的道:“你们倒是对我摸得很清楚呀。”
愕然一笑,佟三泰傲然道:“这叫知己知彼,但是,上苍不佑我锦带会,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的计划再周密,也终于弄到全军覆灭的境地,这是命啊。”
屈元苍粗暴的道:“当然该亡的是你们,你们捞过界,首先上线开扒,莫不成我们就该闭着眼自认晦气。”
钟国栋示意屈元苍噤声,接着道:“你们议定的举烟火为号,那是在白天,只有在白天才能自视烟雾,如果是在晚上又用什么为信号呢。”
佟三泰轻轻的说道:“若是晚上才得手,便仅以火光表示信号。在坡顶燃起一堆烈火,照样可以让对岸注意清楚。”
钟国栋凝视着佟三泰,平静的道:“佟三泰,你保证所言是实。”
佟三泰用力点头道:“我用生命来保证,现在我仍在你们手中。”
对付丝锦门的钟国栋、屈元苍准备休兵数日,另作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