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历经了一个多时辰的杀伐,终于停止了。
蓦地,程如萍秀目一瞪,那是仇恨、羞辱、报复的怒目,她突然拔出发簪玉钗向谭光友猛的刺了过去。
她原先是对准谭光友的太阳穴的,却不料被谭光友及时一躲,仅刺瞎一只眼睛,只见他狂吼着,顾不得穿衣服,就那样赤身露体的逃之夭夭。
程如萍还没有回到家,无双堂的人已起来将她抓住。
程如萍被解到无双堂的刑房里遭了一顿毒打,连见见门主喊冤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古风判处了死罪。
沉默了好一会,钟国栋说道:“金蜈门中,就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人吗。”
程如萍凄苦的一笑道:“谁敢把生命当儿戏。”
立在一侧的钟家信冷冷一笑,说道:“义之所在,命有何惜。金蜈门仁义不存,覆灭之期,当在不远了。”
程如萍抽搐了一会,止住悲泣,举袖抹去泪水,说道:“就在我欲被行刑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我命不该绝,换来监视我的人是郭亮,他原是因为犯门规曾被古风判处死刑,是我父亲向门主力谏说他罪不至死,才挽回一条生命。郭亮感恩图报,舍命将我放走,于是我偷偷地溜出金蜈门,昼伏夜行,专捡荒山小径逃避,慌不择路,也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想不到伤病交加,昏倒在古松之下,幸得你们大慈大悲,将我救回贵堡,否则,我便会暴尸荒野了。”
说着,又潸然泪下,悲泣起来。
钟惠珍听得鼻头一酸,眼眶发红,亦陪她掉下泪来,那确是太悲惨了。
好一会,还是程如萍首先止住悲泣,感激地道:“堡主救援之转,至死不渝,永难报答。”
钟惠珍忙道:“姐姐快不要那么说,我五弟救你,又是本着行善积德之心,不会望你报答的。”
钟惠琴亦同情的道:“程姐姐,那真是太惨了。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先好好地养息好身体再说吧。”
程如萍感激的道:“承蒙令尊与令兄救了我一命,我已经是感激不尽,那好再打扰。”
钟惠珍、钟惠琴两姐妹忙道:“程姐姐,你身体这样虚弱怎能走动,再说我爹也不会就这样让你走的,你就别客气了,待身体养好了再走吧。”
惠琴拉着程如萍的手,撒娇地说道:“程姐姐,我很喜欢你啊,你就留下来陪陪小妹吧。”
程如萍爱惜地伸手一把搂着惠琴,笑说道:“两位妹妹,我也很喜欢你们,只是……”
“程姐姐,别只是那是的,你就留下来吧。”惠珍拉着程如萍的手,轻轻地摇动着。
程如萍面对着钟家这两位纯真无邪、逗人喜爱的女孩子,心头异常感动,无奈她心中别有难事,但她又实在不忍心拒绝钟家姐妹的一片真心诚意。
过难了一会,终于点头笑道:“两位妹妹,我答应你们留下来住几天,你们该满意了吧。”
钟家姐姐高兴得拍手道:“程姐姐,你真好。”
堡主钟国栋本来还有话想问,但见到她们这份高兴的情形,也不忍煞风景,好在程如萍已经答允留下,问话也不在此一时三刻,于是道:“姑娘,你好好养息,过些时候我们再聊。”
说完,偕同乃弟钟国梁出了房外。
回到书房,堡主钟国栋略作思忖,说道:“二弟,传我的话,程姑娘来到本堡的事,对外不得有半点泄漏,否则将以严厉的堡规处置。”
钟国梁道:“是,大哥。”
钟堡主又说道:“派家忠、家仁、家孝,带人到鳌山卫、即墨、城汤、沧口、四方,及沙口子一带瞧瞧,如果瞧到可疑的人物,尤其是女人,将她们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立刻回来报告。”
钟国梁道:“是,小弟告退。”
程如萍姑娘是一个迷一般的人物,她为钟家堡带来一股沉重的压力,但钟家堡却对她犹如上宾,百般照顾。
经过三十多天的调养,她的内伤已经好了十之八九,钟家堡虽然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四境平静,也没有任何一点事情发生,如果她会带来灾难,这项灾难应该已经过去了。
令人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想离开钟家堡,把这儿当作了她的家。
本来嘛,一个孤零零的少女,茫茫人海,那里是安身立命之地,只要有人肯收留她,她自然不想走了。
其实,钟堡主也不希望她走,钟家堡是一片干净土地,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以免卷入江湖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