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雨中人影稀疏,再一转眼,前路已无人影。
子辟向无人的前路怒不可遏的大吼。
纵使声嘶力竭,仍无人回应。
侧巷,子辟一掌震裂标记的青石板,石板下黑鳞宝剑泛着咄咄逼人的寒光。子辟不知自己多年未练武,是否依然配得上这柄宝剑。
“……”
子辟察觉身后有人逼近,旋即心念一动,宝剑便飞入他手中。
随后,他转身一刺,却在那人喉前挺住了。
婉晴的眼神中满是错愕不解,一动不动。
“哥……”
子辟收起剑。他心中明白,此时不杀,便意味着背弃曾宣誓效忠的大宋。但他毫不后悔,默默从呆立的婉晴身边走过。
婉晴回身,心中的万般疑问变得毫无意义。她只向子辟的背影发问一句:“哥,你是要劫大牢吗?”
子辟不作答,却又被后到的褚贲拦住了去路。褚贲听到了婉晴的问话,大吼:“你乃何人?纵然为救人,然独身闯大牢,何其愚莽!”
远处火光映出了子辟的脸,褚贲一见便失色,又道:“竟是你……不,竟如此相像……”
子辟目视褚贲,胸中怒火更甚。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只需一剑便能报了血海深仇。
但子辟不知自己还在等什么,迟迟未出复仇的一剑。
霎时,黑鳞宝剑忽然沉重无比。
子辟手一松,剑便刺穿石板,深深的插入地下。
子辟再出力拔剑时,已无法拔出宝剑。
子辟感慨:“连宝剑也弃我而去。”
褚贲道:“是你弃了剑。”
磅礴大雨中,两人相视良久,不吐一字。
骤雨三日不绝,惊雷滔天,频落远山,惊得鸟兽四散。
褚府窝藏朝廷钦犯一事在坊间不胫而走,有的家丁告老还乡,有的家丁趁夜潜逃。
原本兴旺的褚府,而今门可罗雀。
婉晴已无心料理院中百景,在厢房中闭门不出三日三夜,终将眼泪流干了。
子辟再见婉晴时,几乎无法辨认出她。
他不敢相信眼前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女子是原本娇俏可人的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