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租房合同,温亦佳很快开始搬家,她的行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因为没有大件,搬家当天就定了一辆小货车。赵信瑜秉着人才充分利用的原则,让年轻的男朋友来帮忙,完事的时候还悄悄和温亦佳说笑,“怎么样?我说体力好吧。”
温亦佳看着抬箱子的小鲜肉,忍住没翻她白眼。
劳累一天,晚上洗好爬上床,温亦佳看着床头柜上的花瓶,上面插着三支漂亮的向日葵,是赵信瑜带来的搬家礼物,鲜亮的黄色在灯光下即漂亮又温馨,她看了一会儿,心中满满充斥着一股新的活力——和不好的过去说再见,她要重新出发。
心愿当然是美好的,现实却不怎么配合。
月底海关宣布Cites改走电子,报关规则也有所改变。温亦佳的工作量始终居高不下,不知不觉又一个月匆匆忙过,到了7月末的时候,雅培医疗的业务员来了一通电话,很婉转地提醒,总公司派了新领导来,现在的经理进出口代理合同续签的权力,原先承诺的续签成了空头支票,还要看新领导的脸色。
这件事可不仅仅关系到温亦佳组的绩效,还影响公司全年业绩,老总杨冰知道情况后把温亦佳叫去商议对策。
杨冰在这行积累的人脉和经验这个时候体现出作用,没过几天就打听出来,雅培新派来的经理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有背景,注重效率和结果,是个实打实的实干派。针对这个信息,杨冰和温亦佳议定,把过去三年进出口情况全部整理出来,打算用过去做的成绩去说服那个新领导。
定好方针后,就是下面的业务员的工作,整个组忙得轮轴转。温亦佳上班时间排得满满的,忙起来连苏妍隐晦的取笑都自动过滤了。
空闲的时候小君拿着镜子照脸,感叹,“最近忙得颜值直线下降,去年这个时候多闲啊,还能旅游拍拍照,今年这个趋势太可怕了,我也不是水逆,怎么会这么霉。”
温亦佳听见了,心想,你不是,我是啊。
以往她从来不信这套封建迷信,但最近一桩接着一桩的霉事,动摇她唯物主义的信念。
还没等她想明白,过了两天,她患上感冒,自己吃药坚持两天,病情越演越烈,直到喉咙沙哑发不出声音,她忍着心疼请了一天假看医生回家休息。
吃了药在床上昏睡的时候,温亦佳听见开门的声音,恍惚觉得是做梦,马上又惊醒过来。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开门进来。
难道是小偷?
温亦佳看看窗外,下午阳光白晃晃的要闪瞎人的眼睛,怎么会有小偷挑了朗朗晴天上门盗窃。
身上出了一层虚汗,她感觉身体昏沉沉的,但脑子却格外清醒。
仔细听,客厅里果然有人走动的声音,她轻手轻脚起床,拿起手机拨打110,一边抓了一把剪刀。
电话很快打通,温亦佳重感冒失声,又必须压低声音说话,根本发不出声音,急得她憋出一头冷汗。
房间门把手突然被转动。
她瞪大眼,手机里还有声音催促,“女士,地址是哪里您能说清楚一点吗?”
房门缓缓打开的那个瞬间,温亦佳的心脏蹦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
“小温,你怎么在家?”
是那个长相极其老实敦厚的中年男房东。
温亦佳头发凌乱,脸色煞白,粗重地喘气,模样有点吓人。
房东摸了摸头,仍旧是那副牲畜无害的老实样,“我进来看看房子,没想到你在,今天是没上班吗?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温亦佳脑仁崩地发疼,内心深处更有一层警惕和恐惧,手机里还传来接警员的声音,“喂、喂?女士您还在吗?”
她挂断电话,目光冷冷地看着房东,指着门,哑着声音说,“出去。”
房东略显尴尬,退到客厅,诚恳地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看看房子,你别误会啊,那我走了,你生病了多喝水。”
直到大门关上,温亦佳才感觉喘过气来,她狠狠深呼吸平复心情,手心发疼,低头一看,虎口握剪刀都捏出了红痕。
怀疑、害怕、愤怒、各种情绪纷涌而至,让她本就昏沉的脑子更是糊成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温亦佳检查了大门,房门,两重反锁,再躺回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打电话给赵信瑜,她在沙巴的海边晒太阳,急的直跳脚,“房东是不是变态,你赶紧搬出来,去我家住,不对,你没钥匙,找个开锁的把门撬开,就说我授权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温亦佳没听她的。也不敢打电话告诉父母,怕增添他们的担忧,好容易熬过一晚,第二天上班她和小君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