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亲人,也不需要分桌坐,大人小孩,汉子哥儿妇人随意坐,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唠嗑边吃着年夜饭。
贺晏夹了一块酥肉进嘴,又忙着照顾余满,偶尔还要帮手短短的余冬夹菜,一样儿都不落下。
余远山看着他忙活的样子,放心起来,满哥儿过得开心就好,总算对老二有个交代。
余远山说,“小贺,今年多亏有你了,要不是有你……”
本以为招婿招了个帮手回来,只要不惹事就行,他做村长的还怕拿捏不了一个小汉子,没想到竟是招了个金钵钵回来,人不止本身就会做豆腐,那些个豆制品也都是会,不当这赘婿向来人也能过活得很好。
倒是他们一家得益良多。
他抓着碗朝他一举,完全没有长辈的架。
一般谁家不是晚辈敬长辈的,哪有长辈先敬晚辈的。贺晏无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大伯,你这话可就生分了啊,今年是我成为余家人的第一年,即是家人就没得谢来谢去的。”
贺晏端着茶碗敬了一圈。
因着多了两孕妇孕夫郎,喝酒这事就被选择性遗忘了,压根没人提醒,敬酒也只用茶水敬,免得到后面还得要怀孕的照顾他们一群喝酒的汉子。
“就是啊大伯,”余满帮嘴,“一家人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嘛。”
“哈哈是,这话没错。”
年夜饭吃了将将一个时辰,太阳还未落山便开始吃,等太阳已经落到一大半,这年夜饭才吃完了,周秋他们又指挥着家里的汉子收拾起来,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锅碗瓢盆就已经清洗干净。
大家就各回各家,准备洗漱,年三十这晚,就连懒汉都不例外,拆开发髻洗头发。
锅里本就烧着热水,余满肚子突起来后,贺晏就把洗头这活接过来,免得他蹲着洗头压到肚子,澡豆子在乌黑柔软的头发上按摩出白沫子,指腹轻轻揉捻着头皮的每一存。
冲掉了白沫子,循环两边后,贺晏就用干净的棉布将长发绞干,而后包起来,另外放了一桶热水让余满自己洗澡。
至于他和余冬,那洗漱起来就简单了许多,等又一锅热水烧好后,贺晏将余冬一块拎进去,跟搓土豆一样把余冬从头搓到脚,搓得人几哇乱叫。
桌子上摆满了零食糖果,守夜的时间比较难熬,没有东西吃,怕是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余满躺在躺椅上就这么听到余冬哇哇叫,头发散开垂在半空中,后下方放着一个火盆,火盆离着有些远,不至于烤得人皮肤又干又热,也不至于把头发烤焦了。
没多久,贺晏就抱着余冬出来,扯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余满身边。
三人并排着,边吃着零食边烤头发,顺便把红纸裁剪好,用浆糊糊成红封的模样,大多数往里面塞些六个铜板,少数一个塞一小块银角子进去,约莫一钱左右。
余冬吃了一块柚子软糖,又吃了一块儿,贺晏见他喜欢就问他好吃吗?
“这柚子软糖……”余冬想起小智哥吃酥肉的样子,有样学样起来,“甚是美味!”
俩哥哥见状,笑得不行。
夜色渐深,玩闹了一会儿,余冬就累得打起小呼噜,贺晏说,“小满,你和小冬先去睡觉吧,太晚了。”
余满想了想说,“贺大哥,你也困了,不如就……”
“好,等凌晨了我就回去睡,不会熬一宿的,”贺晏也不推脱,免得余满非要留下来陪他。
怀了孕,最好就是早些睡,这个时候已经比平日的时间要晚了,余满眼皮都有些耷拉下来,显然已经很就困卷,可就这还在问着他的贺大哥。
贺晏一把将余冬抱去西屋,又将余满送回房内,掀开被子,将余满塞进被窝里,“睡吧,迟一些我就回来。”
“好,那你记得哦,贺大哥。”
“好。”
余满躺入被窝还没几息呢,眼皮就黏在一起,呼吸渐缓,贺晏看了一会儿,见他真的熟睡了方才离开。
到了凌晨,家家户户响起鞭炮,鞭炮声不绝入耳,直到贺晏收拾完躺在床上,鞭炮声还在不断响着,余满被这声音闹得起了动静。
贺晏轻轻在他的背上拍着,很快他又睡了回去。
大年初一一大早,余满他们便带着东西去给爹么拜年,从山上下来后,余冬见到了拜年的孩群,“乌拉”一声就加入进去。
这一日,贺晏他们没甚事做,就把笔墨拿出来,俩人挨在一起练字,练完字贺晏拿着一本游记念起来,院子的红色鞭炮纸到处都是,然而这日是不能扫地的,余满就只能任由它们待在原地。
拜年的小孩很快从村头过来,“叔,叔么,新年好!”
“吉祥如意,红红火火……”
会的拜年词一个劲儿就给说完了,院子里围着十几个三到八岁的孩童,叽叽喳喳闹个没完。
余满一人给他们抓了一把饴糖,塞了一个红封,“给,新年好。”
一把饴糖也就三四块,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