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问,余满认真想了下,“贺大哥,你真厉害!”
被夫郎真情实意地夸赞,贺晏不免有些得意起来,嘴上却佯装挑剔:“怕是只有你这么觉得了?”
“哪个说的,不是单单我认为,是你一直都这般厉害的。”余满从未怀疑过这点,“你不要妄自菲薄,家里的铺子作坊哪里来的,还不是……”
“小满,那些是我们一同努力的,有我一份,也有你一份,当然还有仁哥他们的努力在。”
贺晏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若是他真的厉害,他做豆制品是因为他有这个机缘,若是没有,他也与常人无异,此时多半还在地里挣扎。
“好吧……”
余满语气里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反正贺大哥那一份很大很大,我的那份很小很小。
“东家他们回来了——”
还未走到作坊,小两口就听到了作坊里传来欢腾的声音。
对话被迫中断,贺晏将手臂放下来,推门走了进去,“这么热闹,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余六挠着头,“没有没有,东家,我们见你回来一时高兴。”
那肯定是高兴啊,他们干了差不多一个月,要发月钱了!今早知道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兴奋地不行,把作坊来来回回清理了好几回,刷得石板反光了才算结束。
贺晏见他们这么高兴,也不做这个扫兴的人,转头和仁哥义哥说了声。
“好了,发月钱了!”余时仁扛着一箩筐出来,里面堆着全是铜钱,这可是他特意从县里抗了一箩筐铜钱回来,眼下正好用来发月钱。
“啊啊啊!太好了!多谢东家,多谢管事!”
余六他们看着箩筐里一串一串的铜板,化身猿猴开始振臂欢呼,欢呼声惊扰了不少人。
作坊附近的妇人“哎哟”一声,将扎破的手指往嘴边嘬了一下,纳闷道,“里头是干什么了?声音这么大?”
“估摸着在发月钱呢。”
“不能吧,这不是没到一个月嘛,才二十来天,差五六天吧,这么快发月钱?”
“八-九不离十,没跑了。刚我偷听到他们里面的人说的,一会儿东家回来就发月钱。”
外面的人如何羡慕嫉妒,里面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立马就要发月钱了!
贺晏拿着余时仁和余庆义的记录册子,“喊到名字的,上前拿月钱,余六,做工二十四天,共四百八十文……钱大,月钱四百八十文,刘芽,月钱六百文……”
磨豆子与煮豆浆,发酵这三个活儿都是一日二十文,最后需要耐心细心的腐乳制作的是一日二十五文。
余六走上前,站在余满面前,余满将一大串铜板递过去,“余六哥,这是你的工钱,你点一点,不够数当场说啊,出了门去我们可不认了哦。”
最后一句,余满笑着说,余六抱着怀里的铜板,猛地点头,“这是自然,多谢东家!”
“下一个——”
队伍有序地前进,而后抱着自己的工钱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月不到就有半两,他们其中虽然有不少人打过短工,一日三四十文不是没挣过,但要说一个月挣下半两那确实没有过。
毕竟很多短工价钱高了,工期就短,能干个五六日就不错了。
连余六的大哥才干了半个月,也拿了三百文。
大家一门心思点着自己的工钱,最后贺晏说,“余时仁管事,负责管理成品区,检测腐乳是否合格……月钱三两,余庆义副管事,负责管理内外的整洁……月钱二两五钱。”
余时仁眼睛睁大,这月钱涨得还厉害,一下子从二两涨到三两,他与堂弟对视一眼,两人都十分惊讶,随后便是涌上心头的喜悦。
谁不喜欢涨月钱呢!
“多谢东家!”
二人异口同声道,俩人发的皆是银子,一把抓着到手的银子边喊道。
“哇——管事的月钱好多啊!”大家纷纷艳羡道,同样是干了一月不到,他们的月钱竟然多这么多!
有些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贺晏正要说话,就听到余六的声音,“那肯定多啊,管事他们可是识字的呢,而且还要管着我们,管着腐乳,我就没见他们有放松的时候。”
“……是哎!”被余六这么一提醒,可不就想起来管事平日的活儿了嘛,而且他们也不会像去打短工的那些管事那样动辄就打骂,“那是该这么多,若是有一日我也能一月挣这么多就好了。”
“我也想,”余六点头,“所以得先识字。”
他在县里的铺子可见到大家都很认真地识字,就连文哥儿这小哥儿也见缝插针地学习,他都学了好几十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