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沉吟了片刻,觉得他们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叫出来,但透过烛台的光,贺晏上下打量,确认它们身上无甚问题才放心下来。
不是受伤或者不舒服就好。
院子里……不对,院子里的地面上,怎么突然多了一点东西。
七月下旬,月华被夜色吞没,二更天若是不用火把蜡烛照明,怕是路都看不清楚。
而此时余满他们也都起身出来查看,“贺大哥,大黑他们出什么事了?”
又吹了两个火折子,院子里总算是亮堂了不少,一下子就把暗处的不对劲给照了出来。
贺晏用棍子将地面的东西扒拉到中间,待看清楚后脸色阴沉一片,“……是肉骨头。”
大晚上的,突然丢一块肉进来,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怪大黑他们会吠起来,怕是贼人一出现就被发现了吧。
“什么东西!不会是药狗的吧……”余满生气又后怕。
若是真被大黑他们吃了,岂不是……而且想也知道,使这种肮脏的手段,肯定是为了摸到他们铺子来,否则怎么会想到把狗给毒了。
余庆礼他们骂骂咧咧起来。
“大家想想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贺晏表情阴冷。
接了大单的事情贺晏都尽量让他们不要出去说,更不要和客人说,免得有人生了红眼病要闹事,甚至特意回村里做腐乳也有这个原因在。
眼下看来,光是这样是不能也止不住人家的心思,怕是他们的生意还是招了别人的眼了,就是不知道是谁手段这么肮脏低下了。
良久了,只文哥儿一人出声,“东家,这么说起来,昨日是有些不对来。”
文哥儿他来店铺也干了有十来天了,一开始不熟手的时候一些客人也会吐槽他两句,但干了几日倒是很少了。
因着个子相貌问题,一般客人进了门大多都是先找余晓月,毕竟余晓月看着就比他靠谱,余晓月忙得腾不开手才会找他下单。
偏偏前几日有个生客进门,直奔他那去,还和他聊得很火热,直到出门了俩人都聊得很开心。
“东家我们没聊什么,都是聊我家里,还有我为什么过来帮忙的事情,店铺的东西我都没和被人说。”文哥儿解释道,生怕被误会了。
后面那客人又来了两回,每回都是没什么客人的时候来,来了就找他聊天。
若是这样文哥儿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也没什么可图谋的,说不定他们就是投契而已。
“不过,”文哥儿扫了一眼余晓月,“他说怎么客人都找晓月姐,她那边好忙,你这边好闲哦,是不是因为……但他没说完。”
文哥儿还以为他是在好心,还傻愣愣地附和道,“晓月姐看着比我靠谱,等我以后多吃一些,大家都来找我嘿嘿……”
那夫郎面色僵硬了一会儿,也没再和他聊天,就走了。
文哥儿忙着招呼其他人,哪里能看得出谁的表情不对啊,要不是现在让回想他还很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来。
余庆礼叫道,“这不就是挑拨离间嘛,偏你傻傻的,还觉得人家是好心。”
文哥儿还骂了也不生气,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傻,还好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将东家的事情和店铺内所有做豆制品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一直住在这边,有些东西肯定是藏不住的。
余庆义提议,“要不要明日逮一下那夫郎,看能不能问出话来?”
余晓月扭扭丈夫的耳朵,“你傻啊,人家既知事情不成了哪里还会过来。”
“没事,”贺晏说,“一次不成,两次不成,肯定还会有第三次。”
贺晏得想个主意出来,文哥儿又补充道,“我觉得那人应该对腐乳藕粉感兴趣,不对是腐乳,腐乳他这四日就买了两坛回去。”
“行,这事先到这里,也不着急,大家和往常一样就行了。”
余满和贺晏对视一眼,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便让大家回去睡觉了。
拎着烛台回到床上,喧闹的响声都没有将余冬和吃了药睡觉的沈乐给吵起来,余冬伸出小脚丫在榻子外,肚皮搭了被子,睡得一脸香甜。
余满低声问,“贺大哥,做小动作的应该除了做豆腐的卢家、卖酱料的那三家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我们要怎么办啊?”
他们虽说生意做得还可以,但到底和人家比毫无根基,若是直接在吃食上使手段,到时候就算让他们洗清嫌疑了,估计生意也会一落千丈。
这可不行啊,最主要的是别影响和薛家的生意!那可是四十两的订单啊!
想到这,他也不困了,睁着精神无比的眼睛就看着他。
贺晏摸摸他的脸庞,“将计就计,不就是想打听我们腐乳怎么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