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给他比了一下,“这么点儿的肉哦,根本看不到……”
其实想也知道,麓山书院收的束脩虽说不便宜,但也不算特别昂贵,所以食舍能供一顿吃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说能吃得多好怕是不能够。
贺晏问,“学舍可以送饭进去么?”
余冬点头,子恩他们就是小厮送饭过去的,贺晏便说,“那这些时日我们也给你做了送过去,不过等之后忙了或者我们没有空,又或者天气冷了,你就要自己带饭过去了。”
其实早上做好了带过去最好,只不过这样一来食物变质问题就需要格外重视了,再加上眼下天气还比较热,实在不适合这样做。
但要求他们每日中午送去也是麻烦了些,旁的不说,眼下他们还算空闲自然有时间送去,但要突然来了客人,顾不上余冬,怕不是得饿肚子了。
晌午就能见到哥哥了耶!
“好哦。”余冬开心说。
吃过早饭后,余冬又开始“人之初”,这回余满也跟着他读,贺晏拿过书本,认真翻了起来,一本三字经还真的不厚,一页正好五句。
余冬背十句背了一天,总算是流利地背了下来。
绝大部分字都认识后,贺晏便指着头几个字,和余满解释起来,“人之初,性本善,便是说人初始的时候,也就是一出生,天性是善良的;而性相近……”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俩人讲解着自己的理解,偶尔有不太通畅的地方,余时仁在另一边干活也会补充起来。
很快十句的释义便说完了,余冬“哇”地一声,两兄弟用同样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贺大哥,你念过书啊?”
“……没有,就是听别人听得多。”
贺晏这话倒是真的,十年如一日的看着别人从牙牙学语到考上大学,反正他哪里都不能去,可不就是听得多看得多嘛,自然就会了嘛。再说了三字经前面的释义,通读几遍应该也能摸准那个意思。
余满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着他,哪怕贺晏觉得自己并没有很厉害,也在这种眼神中陡然迷失了自己,飘飘然起来。
听了释义后,余满念起来确实通畅了许多,就连在磨豆子的余六都竖起耳朵听。
文哥儿进来提醒余时仁他们,“仁哥,南街有食肆有三十斤素鸡,要快。一会儿他们要过来取。”
“哎好。”
后院的念书时间就这样过去,余时仁他们又开始忙活起来,来后院提个醒的文哥儿将眼中的艳羡掩去,又回到岗位前招呼客人。
时候差不多,贺晏便想和余满一起送余冬去书院,没想到薛管事会这个时候过来找他。
“贺大哥,我送小冬去就行了,你留下招呼薛管事吧。”余满见状,拍拍他的肩膀说。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般了,贺晏估摸着薛管事一时半刻就走不了,确实没办法送余冬去书院。
余冬他们出发后,贺晏便说,“薛管事坐,不知是有什么事吗?先时的货物应该没出问题吧?”
“那是没有,”薛管事这次前来又不是找茬的,俩人坐在店内的角落里,低声说话也没人听得见。
薛管事便畅所欲言了,“那些货物卖得可好,可惜还是保守了,藕粉卖了两日就卖没了,腐乳卖得也好,一下子就把那边的市场给打开了,我这次前来就是和你谈这个生意的。”
这次他们带了不少商品过去关州,是为了开辟新的市场,那边民风彪悍,也排外得紧,但市场份额也大,老爷一直眼馋了许久。
但寻常的物品根本吸引不到他们,薛老爷是空有店铺,却苦无打不开关州的时常,偌大的店铺成了空架子,平日开足一天也没有多少客人进去看。
问就是不如他们关州本地的商铺好,别地的店铺肯定是骗人的。
难怪关州府城内压根就没见着其他外地的商铺,就算有,放在明面上的也是关州本地人,哪里像他们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薛老爷万万没想到这次薛舟买下的货物竟有奇效。
藕粉和腐乳是关州百姓都没有见过的,吃过的,尤其是那晶莹剔透的藕粉更是新奇,吸引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贺晏挑眉道,“那不知您是想要定多少?”
薛管事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点点头,便说,“我们这回是打算定契约,做长期生意,这次要两百坛腐乳,再来十坛五斤装的那样,还有一千斤藕粉。”
他们商行多,每个地儿放二三十坛正好,至于藕粉那是多多都不够。
贺晏咂舌,一千斤藕粉,果然大户做生意就是豪横,上落就是成百上千的。
“薛管事,我也不怕如实和您说了,腐乳和藕粉我们能做,只是腐乳装坛前需要很多工序,一套工序下来得至少半个月,店铺内做好的存货有一百坛,所以剩下的可能就需要等大半个月。还有就是藕粉,一千斤藕粉需要一万多斤的莲藕,如此庞大的数量,也不是轻易能找得到,做得完的。”
事实上若是莲塘大一些,出一万斤倒是不难,只不过贺军找到路子,能一口子出三四千斤的都不多,而且前面已经被他们薅了一段时间了,重新再找怕是需要不少功夫。
薛管事倒是没想到他这人做生意还挺实诚,也不再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