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提着篮子提过去,“对,六礼准备全乎了,你看看。”
贺晏便低头看了下,发现还真齐了,便问他在哪里置办的。
“别提了,那老板真会做生意,为了这芹菜我在他那把六礼都给置办了。”
其余东西在他那买特贵,但不买不成,别的地儿找不着芹菜,“这么点儿东西花了半两去。”
余庆礼听了忍不住感叹道,“念书真贵啊。”
余满忙不迭点头,是贵!好在他们眼下一天半的利润就能补回来,不然像以前那样,一天挣二十文左右他估计真的没办法让小冬去念书了。
眼下这般还多得了贺大哥,余满在心里暗道,还好当初自己开口了,不然这么好的贺大哥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那可不成!
贺大哥……是他的。
贺晏伸手贴了贴他的脸颊,“怎地脸那么红,中暑了?”
“……没,外头太晒了,”余满抓过扇子扇风,话锋一转道,“贺大哥,你在煮什么?”
“银耳炖木瓜,文哥儿带来的那个木瓜熟透了,我就想着炖个木瓜吃,一人吃两碗估计还有不少。”
不然这么大点儿的木瓜,一人分一块就没了。
说着说着话,贺晏便掀开盖子搅和,银耳已经炖煮得起了胶,他便将柴火抽出来,最后焖煮一刻钟。
秋初吃一碗银耳炖木瓜,滋补又养颜,贺晏端着碗喝了一碗,“小满,你多吃些。”哥儿要多吃一些,太瘦了,整日都不见他长肉。
余满闻言又去添了一碗。
起胶的银耳搭配软烂的木瓜,汤水既有木瓜的香甜又有□□糖的清甜,一口下去润肺止咳,出去晒了一天的燥意都被平息了下来。
……
余冬进学的日子转眼就到,这日一早,吃过午饭后,一身书生狍头顶黑色小方帽的余冬背上方兰草给他紧急赶制的小书包从此踏上了进学之路。
这次,余满也跟着一块儿出发。
一路上,他都有些紧张,因着他从未到过书院私塾,对于这些地方从来只听说过,没有见过更没有去过,时下压根没有适合哥儿进学的书院,就算有,以他的家境怕是也只能想一想。
“大爷,早啊。”贺晏朝门口的大爷说道。
大爷笑着回应,“这是你夫郎?”
“对啊,”贺晏说完,让余满他们打了招呼,又说,“大爷我们先进去了,等会再聊啊。”
大爷点头,“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时候。”
顺着前日的记忆,三人很快到了鲁夫子的院子,书童早早等在了门口,“你们来了,先生在里面,你们先进来。”
鲁夫子坐在石桌前,精神矍铄地说,“来,余冬信,你过来这边。”
余冬迈着小腿过去,抬着脑袋看着他,“夫子……”
贺晏将篮子的束脩六礼递过去,上面还有四两银子,俩人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进行破蒙礼。
鲁夫子让书童将束脩六礼摆在院中的方桌上,走到余冬面前帮他整理了下衣冠。
正衣冠、明事理、朱砂开智、击鼓明智,最后便来到了拜孔子像,几人转移到了孔子像前,余冬朝着孔子像拜了拜。
整个破蒙礼就完成了。
鲁夫子先勉励了余冬几句,将三百千放入他手里,便朝着贺晏他们摆手,准备带他去蒙二班。
贺晏捞过眉心中间点了朱砂痣的余冬,余满想要抱一抱弟弟,又怕把他的衣服弄皱了,叮嘱道,“小冬在书院乖乖听夫子的话,要认真听讲,知道吗?”
“知道了。”余冬神情有些忐忑,“哥哥,你们要走了吗?”
不留下来陪小冬了?!
余满点完头,就见余冬泪眶盈盈,仿佛再说一句眼泪就要掉落下来。
“别被人欺负了去,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贺晏低声凑到他耳边说,压根不敢让鲁夫子听到。
余冬嗫喏道,“知道,人欺负我了我……唔唔……”
贺晏轻轻捂着他的嘴巴,“你知道就成了,不要说出来,受了欺负和夫子说,回家与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