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行的话我们直接找个山一钻,还怕活不成吗?”
柳哥儿黯淡的眼眸燃起亮光,仿佛遥远黑夜里永不熄灭的灯塔。
……
次日,金轮初初从云层里探出头来,薄雾散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水田的水位已经慢慢下降,趁着时候还早,大家纷纷下地去挑水浇灌农田,只不过这样也没耽误他们撩闲说嘴。
昨天夜里在村长家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叹为观止!
很难不让人一吐为快!
要不是地里和家里离不开人,有的妇人夫郎真想跑回娘家去跟家里人好生说道说道。
“柳哥儿真的毁容啦?”
“可不就是,我跟你说啊,他那脸都是红疙瘩,还抓破了,一看就要留疤!村长他们还想瞒着呢,没想到就被人正好瞧中去请大夫了,大夫说是脸上碰到脏东西了……”
“啊,这么惨?不是说他们家遇上了好亲事吗?要嫁到县里的大老爷家?”
“嘘……听说是家里见他爱美,给他做了什么搽脸的东西,搽了以后又白又滑,谁知道还没多久就开始起红疙瘩,一看可吓人!”
“我看啊,爱美不假,为了笼络丈夫也是真哈哈哈哈……”
几个妇人从地里出来,正在石阶上洗脚,刘管事带着两个打手,两个小厮,大摇大摆地出现,“你们几个,刚刚说的柳哥儿可是村长家的哥儿?”
见来人衣着光鲜亮丽,妇人顿时噤若寒蝉,一时不敢说话,两个打手一上前,又如筛子筛米一般抖了个干净。
“是、是他,他脸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搽脸,毁容了,眼下他家里人都不让他出门,生怕被县里的夫家发现了去。”
而此时贺旭家。
因着怕连累出事,贺村长早早就让儿子带着孙子出门去,家里只剩下他和贺阿么,贺旭和柳哥儿。
要不是他作为爹不要走,怕是也走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贺旭,“你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里听回来的偏门方子说能白脸,结果弄成现在这样,我看你怎么和人交代!”
贺旭喊冤道,“爹,这方子阿么敷过脸的啊,你也是亲眼见的,我可一点儿没碰过,哪里知道为什么到柳哥儿就成这样了!”
柳哥儿低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哭得很伤心,实际上在偷偷发笑。
贺村长听了,更是来气。
昨日贺旭灰溜溜回到家,被劝了好几回总算是接受现实了,不再折腾了,而柳哥儿为了他们一家人也愿意嫁。
贺旭便说既然要出嫁,最好就能迷住刘老爷。
听人说县里都用些蛤蜊油搽脸,搽了脸油油的看起来很有光泽。
其他贺家人一听,小小一个要上百文,摇着头拒绝,哪里愿意啊。
后面又说起用胡瓜切片敷脸能白脸,以防万一,贺村长都让夫郎亲身上阵试用了,还真别说,敷完后又水又润,看起来确实白了一点。
这才让柳哥儿试用的,哪里想到就这么倒霉,其他人都没起红疙瘩,偏偏就柳哥儿起了一脸。
请的大夫过来也说是搽脸的东西所致的,十有八-九得留下疤痕。
急也急过,骂也骂过。
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除非柳哥儿他们不再是贺家人了。
最后贺村长只能连夜让老大他们带着妻儿去岳家待几天,叮嘱道,过几日如果送了消息过去,他们就回来,如果没送就以后都别回来了。
可见啊,贺旭他们真的跟不是亲生的没什么差别。
贺旭大喊,“爹,我可听你话让大哥他们走了,你可不能抛弃我们啊,眼下这样我们可就剩你和阿么了!”
“哼,你让你爹怎么救你!”他后悔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这两个孩子。
早些年贺阿么连着生下老大老二,便伤了身体许多年没再开怀,因此老大最是得宠,老二也不差,而且老二也老实,不吵不闹的。
家里日子过得倒是有滋有味。
在老大十二岁那年,贺阿么以三十八岁的高龄生下了贺旭,四十岁的时候又生下了柳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