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钱三丫应声道。
夫妻二人两手空空,气势汹汹地一块儿出门,出门找茬自然是不可能带礼去。
“哎哟,来贵家的,这挎着篮子就准备去亲家了?”王叔么正好端着衣盆出去河边盥洗,讥讽道。
自前几日一闹,王叔么是彻底不想再顾及面子了。
王叔么啐了一口,“呸,难怪之前信誓旦旦说不会将晏小子分出去,原来是打着好主意,将人卖了!哎哟喂,这做亲娘的!”
“谁不知道那泼辣哥儿娶赘婿进门是为了磋磨他啊!”
当事人·余满:可能只有他不知道吧。
钱三丫被一言戳中心思,表情略微僵硬,眼底的心虚飞闪而过。
天色大亮,魑魅魍魉被暴露在日光下,钱三丫的心虚过于明显,贺来贵的道行明显高很多了!
王叔么一拍大腿,果然是贺来贵夫妻搞的鬼!
昨日傍晚不知怎么地,就有不少人开始传起来,说贺晏与对面余家的泼辣哥儿看对眼了,要上门了咯!
还有人说得像模像样的,“我可看着他俩在河边聊天呢,就他们俩个,有说有笑的,肯定有点东西!贺家的这汉子是白养了。”
“我也见着他们在河边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一个哥儿一个汉子凑到一块,别说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王叔么左思右想都觉得贺晏不是这种人,他一惯喜欢看贺家的乐子的。
因着年轻那会儿,王叔么与钱三丫就是同村的同龄人,俩人还前后脚嫁到隔壁去,一来一回就别上苗头了。
对于贺晏这个汉子,他倒是没什么厌恶感,甚至很小的时候还偷偷塞过几个窝窝头给饿肚子的贺晏。
那些人传的话,他是一点儿也不信,晏小子见天就往山里扎,能与那泼辣哥儿有什么私情。
昨晚一听到他就想找贺晏问个明白,没想到被贺来贵挡回去了。
钱三丫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将儿子卖出去!王叔么真的不理解。
王叔么打定主意要找贺晏说个明白,免得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就这么被逼着上门去。
钱三丫甩开王阿么的手臂,“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养啊,我儿子我想怎么着怎么着,你给银子我也可以过继给你当儿子。”
“你……”王叔么被气得嘴唇颤抖,却也说不出话来。
毕竟帮几句嘴没问题,可要是出钱出力,那是不能够,家里好几口人呢,哪能把自家的粮食分出去。
“既然出不起钱,就给老娘滚。”
钱三丫拂袖而去,贺来贵阴恻恻地看了王阿么一眼。
路上不断有人拽着他们夫妻二人说些喜庆的话,仿佛贺晏入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钱三丫愈发焦虑,梁老么“啐”了一口瓜子皮,皱巴巴的脸上笑成一朵花来,“哎呀,有这么喜庆的事怎么还藏着掖着啊,到底什么时候摆酒啊,虽说是上门去,但咱们村子作为娘家人,也得热闹热闹,大家说对吧!”
“是啊,可不能让余家村小瞧了咱们!”方老太说。
有一些良善的人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不是打架去,说什么小瞧不小瞧的,谁家不是为了自家闺女哥儿和亲家友善共处的。
贺来贵“诚挚”开口,“哎……这都怪我家大儿不懂事,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夫妻为了他这事……哎不与大家说了,我们还有事,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