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相看前说得好听,说会把小冬当亲弟弟,也不会觊觎豆腐手艺。
一相看嘴脸就变了,话里话外就是让余满将豆腐手艺和工具带过去。
余满:“……”
想得很美,下回请滚。
再加上方家隔三岔五就诋毁他,要不是这样,余满还未必下得了决心招婿。
想到这,余满叹了一口气,没再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他转念一想,他还是遇到了很多好人的,别的不说大伯和三叔他们一家,小乐他们,孙婶子他们,村子大部分人对他们都很好。
既然李家不愿意,那就换人好了,贺家……
余满一拍脑门,发现自己谢礼还没准备,恩人还没答谢呢!
他赶紧开始奔走起来,这点心酒水都得备上,酒水还是县里的贵价酒,二钱一壶呢。
再准备一匹棉布,拢共加起来花了差不多一两银子。
早晨太阳未出,尚且阴凉,到了晌午,日头高挂,到时热得余冬一头汗,等最热的时辰过去了,申时初,余满和三叔么交代一声,就出门去河东村。
这个时候河面上并没有船只经过,余满想过对岸去,便只能沿着河岸从下游的木桥上通过。
又因着是感谢余冬的救命恩人,余冬自然得跟上,余冬到底大病过一场,俩人的速度走得不算快,等到了河西村村口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余满一个外村人一出现在村口就引起了大家的围观。这个点儿不用下地的一般都是年纪很大又或者家里不愁吃穿的老妇人夫郎。
他们坐在树底下一边说闲话一边嗑瓜子,瓜子皮吐到簸箕里。
“这哥儿谁啊?谁家亲戚?”
这是没见过余满的人说的,至于认识他的人那说起来就没这么好听了。毕竟这些个老娘老么的,诋毁人起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不是余家老二家的哥儿吗?怎地,莫不是真来自己寻汉子吧?”
“……不会吧,谁家哥儿干得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啊?”
“哎哟,别人不可能,他可真有可能,余家在我们村哪有什么正经亲戚啊,这还背着不少东西呢,莫不是真是来偷偷摸摸寻汉子的。”
兄弟二人被指指点点,余满眉头皱起又舒展,他虽然没有听见那些人怎么说嘴,怎么说他是不要脸的哥儿,但那些注视在身上的目光是鄙夷的、是不怀好意的。
余满和余冬站在对面的屋檐下小声交谈,“我去问问那边树下的大娘他们,贺家在哪,你在这里等我?”
“好。”
见余冬点头,余满就往树荫走去。
“大娘你们说的哥儿是在说我吗?”余满还未走近,就听到这难听的话语,顿时皱起眉头来,等听到了“余家”二字,便知道他们口中不要脸的哥儿就是他。
而且很难说他们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大个人走过来,正常人就算在背后说闲话也知道闭嘴了,可他们明知道他就在附近,还说得如此大声。
不就是想让他没脸嘛。
余满骤然出声,气氛瞬间凝固,就连呼吸好像都停止了一般。
梁老么、方老太、刘老太这几个老妇人老阿么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喜欢攀扯未出嫁的哥儿姑娘的名声,就是眼红谁谁家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讨嫌得很,就连梁婶子这个大嘴巴都不爱跟他们说嘴。
平日里他们说嘴的哥儿不在少数,像柳哥儿这种亲爹是村长,还得家里人宠的哥儿,他们一般不会去主动攀扯,至于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路过时被他们指桑骂槐都是常事,一般人家就算知道他们骂的是自己,也不敢当场说回来。
梁老么想起数年前的姑娘,心虚了一瞬,又理直气壮道,“谁认说谁呗,你说是吧。”梁大么碰了碰旁边的老妇人方老太。
眼下这哥儿就算敢质问又怎样,这名声可不是那么好澄清的,等到时悔不当初了可别怪他们啊,毕竟他们也是说嘴而已,谁让他当真了呢。
方老太倒是没有梁老么那么恶毒,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讪笑了两声,“哎哟,我们开开玩笑而已。”
玩笑话,谁当真了就是谁的问题。
余满闻言气得要死,就是厌烦这些污人名声的碎嘴子,在背后说得如此难听,现在跟他说是开玩笑。
“……你他爹的看看我想笑吗?!”
余满一脚踹翻了簸箕。
簸箕一下飞上半空,瓜子皮如同漫天雪花飞得到处都是,泼了梁老么他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