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年纪上来,身手不敏捷了,他自己亲自上阵偷听岂不是更爽。
“阿么,你还别说,他们家真的有事,二愣子闹着娶夫郎,结果贺来贵他们应承下来,实际上已经打定主意将他分出去了。”
至于瞒着贺愣子偷吃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就只有贺愣子还被他们三言两语哄骗住。
王叔么拍着大腿,“什么玩意儿,晏小子虽说愣了点,但也不至于成了亲就把人就这么分出去吧。”
儿夫郎想到隔壁在贺晏走后的恶毒心思忍不住撇撇嘴,嫌弃着说,“哪呢,人压根没想给他娶夫郎,就这么分出去,都是哄他的呢。”
王叔么真就吃惊了,他见过偏心的,但真没见过偏心到不要脸面的。
不行,他得赶紧说出去,让大家热闹热闹。
王叔么站起身,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抓起个窝窝头就出门去,“吃饭别等我了,我出门耍会儿。”
儿夫郎:“……”
一出门去,正好路上皆是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王叔么随手抓了个人就开始呱唧呱唧,惊呼声不断,身边围了不少人。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钱三丫两口子,我说怎么今日晏小子那么高兴,感情以为是要娶夫郎了,没想到爹娘竟然想把他分出去!”梁婶子拍腿道。
她前不久才说完贺家的闲话,没想到一回来又逮到机会拉呱。
“就是啊,人小的时候啥不管,要不是他奶善心带着他,怕是……哎……”
“那不能这么说,贺愣子眼下说是好了,但动辄打人,是我我也不愿留他在家。”
贺晏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即将达成,他顺着村里的路往外走。
一条清澈可见、碧绿如绸带的河流映入眼帘,河水缓缓淌下,将村落泾渭分明地阻隔在河岸两边。
河宽十米有余,往来只能通过船只渡河,又或者家里有竹排的人家撑着竹排过去。
至于为何不修桥方便出行,贺晏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原因很明显。
无他,就是银钱问题。
河宽五米以下,仅需找一根粗壮笔直的树桩一放就成,而河西村河东村之间宽大十米的河岸却不能单放树桩,若是自己搭建简易木桥的话,手艺都还没有到那份上,勉强搭上了也没人敢在上面行走。
既然自制木桥不行,那便只能请人修建木桥或者石桥。但这种涉及村落双方的事宜,自然是商讨来着,一村负责一半,有商有量了才能进行下去。
可河西村与河东村本就多龃龉,自然是希望对面多出,自己少出。
最好便是对面全出,自己一个子儿不用掏了。
因此,建桥的事就搁置了。
没有桥,河东村河西村的两村村民往来只有靠渡船,又或者废点脚力和时间,沿着河岸往后走六里路的东柳村、西柳村之间便有一座木桥,是村里走出去的富户为了村人好出行特意修建的。
接近黄昏,在河岸石阶上盥洗的妇人夫郎已经寥寥无几,再走上一点的河段不是用来洗菜,便是有人挑水回家。
贺晏站在河岸这边放空一切。
对岸也蹲着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汉子,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远远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最近几日,只要在这个点儿出来,就能看到这小孩蹲在石阶上。
石阶共六阶梯,水位不深的时候一二隐于水下,第三阶供大家盥洗,而小孩坐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