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奋军心。
方柳似乎还算满意,一阵轻柔春风拂过,吹开他帷帽上的轻纱。闻行道耳目清明,见他黑纱下的嘴角微弯,朱唇轻启:“走罢,大将军。”
启程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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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行至城外,方柳与闻行道渐渐变为并肩而行。
军队之中,尚有一支特别的队伍,是由武林中人组成的临时精兵。那日宫变夺嫡之后,闻行道以盟主之名,命令各门派共留下八百武功高强的豪侠,剩下的人拿着方柳的信返回各自乡里。
信上所写,乃是对各门派掌门嘱托,若他日北境打起仗来,战事波及了大周境内,务必护好门派附近的百姓。
而这八百编外精兵,只听命于闻行道和方柳,以备不时之需。
梅花剑宗的莫凭亦在其中。
此时,他骑马行至方柳另一侧,昂起头颅。
闻行道侧眸,神色冷淡扫他一眼,道:“打仗并非儿戏,此去恐怕凶多吉少,莫宗主就未曾拦你么?”
“拦我作甚?”莫凭不服气,“我行的是为国为民之事,他老人家高兴还不来及呢。”
方柳也未拒绝他随军打仗。
自武林大会后,莫凭剑法有所突破,方柳听说他也在梅花剑宗派出的豪侠之列,只是轻点了点头,评价了一句“功夫尚可,是为合格”,并未加以阻止。
“也是,来日有韩若继承门派,你倒是无所谓如何了。”
说罢,闻行道不再理他。
莫凭气得直咬牙:“镇北将军便很了不起吗?!”
对方实在是未将他放在眼中的做派。
说来可气,闻行道分明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可莫凭一旦与他对上,还从没有讨到过什么好,总是三言两句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除去莫凭,还有一位熟人也在随军之列,只比他们走的早了几日。
那便是作为军医的别逢青。
先帝之死,多亏有别逢青的助益,太医院个别太医也隐隐猜到这一点,未免遭人清算,猜到内勤的太医个个讳莫如深三缄其口。周成帝死后第二日,别逢青便悄然离开皇宫,绕过众人前往方府“述职”。
方柳为他重新安排了军医的身份。
莫凭询问方柳:“怎么不见那个医仙谷来当军医的人?”
方柳回答:“他跟随粮草一道,先行前往北境。”
莫凭得知此事,幸灾乐祸道:“支开好,否则整天见着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浑身难受。”说完,他想起什么,又转头问方柳道,“那燕家的少主呢?我记得他缠你缠得紧。”
“燕折风来信,燕家已派商队往北境去了。”
莫凭喜笑颜开。
“那就好,方庄主你可前别被他骗了。他看起来是一副沉迷风月的浪荡样子,实则也大差不差,当初我大师姐韩若前往朝暮城办事,就曾被他纠缠过一阵子。”
况且师姐从朝暮城回来,曾与他谈起那里的风土人情,随口提到过燕折风敌视方柳的传闻。尽管眼下燕折风不知为何性情大改,从敌视变成赤裸裸的倾慕,可他有风流缠人的前车之鉴,断不是正人君子。
思及此,莫凭只觉方柳吸引总是怪人,令人分外焦忧。
他细细打量方柳帷帽,心道还是这般遮起来好,遮起来窥不到真容,便能少来些乱七八糟的人。
虽说一开口,声音仍是醉人。
前些年重文轻武,大周军队的素质早大不如前,莫说与曾经的闻家将相比,就是同普通百姓比也只是强健了几分罢了。不止如此,小兵未曾被狠狠操练过,亏得闻行道用了五日重塑纪律,否则要比不同门派的弟子显得更散乱。
因此,行径速度比想象中慢一些。
武林中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方柳让他们做了先行军,由武林地位最高者暂当领头的人。而大周的军队走走停停,每日行径四五个时辰,夜里就地扎营休息,十日前行了不到四百里地。
闻行道对此大为不满。
他的轻功之所以独步天下,便是常年来往于北境和中原练出来的,在路上还未曾浪费过这么多时间。
当夜,大军扎营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