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被骇了一跳,立时回神:“是!确有其事……”
方柳继续问道:“只他一人来?”
兰儿这才明白,这两位客人并非想与他同度良宵,而是有话要问。
他看了眼两人的腰间,发现他们皆配有利器,一人是剑,一人是刀,想必是江湖中人。再纵观二人姿容气势,武功绝不低。
兰儿慎重起来。
无论是朝堂官员还是江湖中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能挑能说的来透露。其实作为陪客之人,那刘驸马也不会告知他太多事情,多是些闲碎琐事,偶尔伺候在旁时听一耳朵罢了。
兰儿回答:“有时也会带其他大人来。”
闻行道:“都有何人。”
“这……”兰儿迟疑了片刻,笼统答道,“有六部的大人,也有近日进京赶考的学子之类。”
方柳:“看来刘驸马在朝中人脉颇广。”
连学子都要招揽,这是将手伸向了未来的朝臣。大周朝驸马无实权,他此番举动不知是出于他人授意,还是自己为之。
闻行道:“我认为他没这个脑子和胆量,应该是被人授意。”
兰儿低着头,不敢附和。
随后方闻二人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得到的都是些零碎的信息,且不辨真伪。但从今日已知的情报来看,刘珏此人虽看起来低调,实则小动作不断。
“行了。”闻行道摆手,“你退下吧。”
兰儿便连忙离开了房间,装作一无所知、无事发生的模样。
外人退下之后,闻行道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探听,这才继续与方柳对话。
方柳问:“你跟踪刘珏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为何说他没有胆识?”
闻行道答:“一路跟踪他回了公主府,而后听两人吵了一个时辰架。”
“吵架?”方柳起了兴致,“内容是何?”
“四公主知道了刘珏为皇帝寻男子进宫伺候的事,质问他自己堕落污秽便罢了,为何还拉上她父皇。刘珏说四公主所管闲事,作为一个女人,就该好好待在府中管教好孩子,别管其他人死活。”
中间还有牵扯出了各种陈年旧事,两人互相辱骂,说的话无比难听。
方柳:“刘珏既然敢如此说公主,想必是有恃无恐,不怕他人怪罪,看来四公主并不受皇帝宠爱。”
说起来,若是受宠,也不会将她赐婚给刘珏。
闻行道继续说道:“两人争执不休,直到公主之子跑出来,大哭一场,四公主才在放过狠话后,带着孩子回自己的别院了。”
“刘珏呢?”
“趁着夜色入了皇宫。”
“深夜入宫?”方柳若有所思,“皇帝对他过于偏宠了。”
闻行道点头:“没有完全准备,我不好跟进皇宫。”
不是所有武功高手都厌恶厌恶官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总有前赴后继往权势上靠的人。因而,皇宫戒备森严,皇帝身边不乏高手。
正所谓寡不敌众,若要继续跟踪,须得从长来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方柳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不知在思索何事。
室内寂静良久,闻行道问:“接下来,方庄主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方柳神态从容,“只要闻大侠闲来无事盯紧那刘珏便可。”
闻行道:“那方庄主?”
方柳随口道:“我留意承安寺动静,再乘隙看看三日后的殿试放榜、状元游街的热闹景象。”
闻行道闻言,凝眸看向他。
方柳淡然回视。
“日日看游街。”闻行道神色平平,“不是花魁,便是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