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被独行剑客用太微剑杀死之人,正是这样,一剑封喉不留余地。若是仔细查看,还能发现伤口处有一丝青色,那是太微剑独特之处,为每一个剑下亡魂留下独特烙印。”
张大人便差使人上前查看,发现尸体伤口处的确都有青色的线。
大长老提醒了一句:“想来二人之死是因为江湖恩怨,遇上仇杀了,正所谓江湖事江湖毕,此事张大人还是不要声张,免得惹祸上身。”
张大人连连点头:“……明白。”
连今上都要设计威胁武林盟,才可能让他们离开雁山镇,其他人又怎会故意招惹江湖中人。若不是上头的大人施压,他都不想和武林盟打交道,一个个皆是喊打喊杀的凶悍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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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山庄等人租住的宅子中,方柳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太微剑。
闻行道忽然出现在院中。
他隔着窗子,看向屋内的方柳,静静看了他片刻之后,这才说道:“看来,闻某来晚了。”
方柳:“闻大侠到此,所谓何事。”
闻行道:“帮你。”
方柳轻笑一声:“不必。”
闻行道问:“方庄主用的是太微剑?”
“如你所见。”方柳边擦拭剑锋边说,“是太微剑。”
闻行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方柳停下擦剑的动作,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担心什么,我打不过那主持?”
闻行道平静说:“并非小瞧方庄主,只是以防万一。”
方柳放下太微剑,用指尖弹了弹太微剑的剑尖,悠悠然说道:“那主持无明待在安乐窝里待的太久了,早已忘记与人死战是何意味。九玄杖法炼至九重?呵,若是能碾压对方,倒的确厉害;若是原本便旗鼓相当、或弱于对方,结局只有一死。”
那无明确实有些功夫,却只在他手上走了十几招,便命丧一线。
因为他太依赖于内家功夫。
闻行道语气无甚起伏地称赞道:“方庄主武功已臻化境,天底下罕有敌手。”
方柳对他的赞扬无动于衷,反倒朝他扔了本书。
闻行道一把接住,疑惑地看向方柳。
方柳:“《九玄杖法》秘籍,正所谓尖□□一线、棍杖扫一片,就送闻大侠了。”
闻行道:“《九玄杖法》是一流功夫,方庄主不如自己留着。”
“不必。我只使剑,各式各样的剑。”方柳懒散道,“况且,我只习自创的功夫,怠于步他人后尘。”
所谓自创,远难于继承前人功法。
如今世上的许多武功秘籍,都是前辈们一代代摸索改进而来,凝结了无数人的时间和心血,其中艰难可想而知。但方柳却如此轻易地说他只习自创的功夫,怠于步他人后尘,语气平淡至极,仿佛那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唯有武学天才敢如此恃才傲物了。
闻行道将手中的《九玄杖法》放在桌面上:“谢过方庄主,我只习闻家功夫。”
他习的是闻家的纵夕刀法和御马之术,在闻家人被灭门之后,他也曾对这两本闻家秘籍进行改进,仅仅只是如此,便被郭征夸赞了许久的“天资卓越”、“习武奇才”。
与方柳不同,闻行道即便有自创武功的能力,也不会舍弃闻家刀法,只会不断改进功法,因为那是闻家的传承。
闻行道说:“萧然山庄难道没有传承的功法。”
“自然有。”方柳淡淡道,“学是学了,但只有叔父在用。”
他和他父亲都使的自创剑法。
方柳使剑讲究一个快字,而他父亲则讲究刚柔并济。
纵横江湖,谁人没有自己过往和规则,闻行道便不再过问此事,只说:“无明的尸首可在承安寺内。”
如果尚赶得及,他便找人将尸体处理了,避免朝廷的人一时想不开要调查此事,最后查到方柳头上来。虽然闻行道也知晓,以方柳的性格,不可能给对方这可趁之机,但他总想为方柳做些什么,否则心中难安。
“何止无明,无增的尸首也在。”方柳看向那柄太微剑,“太微剑从不杀无辜之人,也从不放过眼前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