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顾择龄三人,不愧是没有拿过武器的弱书生。
他们学弓箭的姿势着实古怪。
方柳看得饶有兴致,他身边可少有这般弱不禁风、不善刀剑的人,就连女子,也个个都舞得刀、弄得枪,出手时飒然而英气。
只见陆超尚还能体面地拉开弓,不过箭箭落空;张园景的姿势永远不标准,滑稽的教人啼笑皆非;至于顾择龄,他常年手腕负重练习术法,手臂的力气是有的,却仍显得不甚协调。
石三教的尽职,他们却未学到半点弓箭的精髓。
意识到方柳在看自己,顾择龄慌乱了一瞬,还未瞄准靶就松手射了箭,那箭只飞了一半便下落插进草丛之中。
方柳:“顾解元急什么?”
顾择龄尴尬地放下弓,转头看向他:“方公子箭数了得,顾某怕叫你看了笑话。”
方柳却说:“若不是笑话,我便不看了。”
言下之意,正是因为有趣,才看他们学射箭。
倒也是,若要看那厉害的箭术,无论是方柳自己还是闻行道,都是个中好手,还看他们这些平乏无奇的作甚。
顾择龄又被他说得面红。
方柳忽然问了句:“顾解元年龄几何?”
顾择龄不想显得太小,便说:“还未过十九岁生辰。”
“那就是十八。”方柳说,“小三元出身,少年才子,属实厉害。”
顾择龄重新拉开了弓箭:“方公子过誉。”
方柳若无其事地纠正他拉弓的动作,纠正到一半,忽然说道:“我长你两岁,若是不介意,可叫声兄长来听听。”
顾择龄一慌,手中的弓都险些没拿稳。
他红着耳朵看向方柳,很快便发现方柳只是随口一提,不见得多认真,可他仍旧赧然地不知如何开口。
分明平素里,也并非未叫过其他人兄长。
这时,别逢青笑着对方柳说道:“我看顾解元并无此意,既然对方无意,何必强求?况且,让他叫你兄长,说到底还是他占了便宜。”
他语气看起来是开玩笑,眼中情绪却真切。
一旁的陆超却说:“诸位误会了,顾贤弟向来如此,皮薄的很。当初他跟着我家叔伯治书,也是过了许久,才和我熟络。”
方柳本也只是随口一提,此时等的厌了,便不再提这茬,转而继续指挥顾择龄道:“平视前方。”
顾择龄方才还在赧然,此刻只能无奈地转身,手忙脚乱地练习拉弓的姿势。
一箭又一箭。
因为心绪难宁的缘故,他的箭法比方才还要糟糕。
越是糟糕,便越是慌乱。
幸而其他两人的箭法也不外于是,倒不显得他有甚不同。
因他毫无进步,方柳便侧首看向闻行道:“闻大侠说说看,三位举人各有什么不足?”
闻行道便从发力、姿势等方面,指出了他们三人各自的不足。
“陆举人,两脚与肩同宽,肘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