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缘关系的不一定是亲人,同理,真正算起来相处时间寥寥无几的不一定当不了知心人,言欢被她哄到弯了唇角,溢出一声真正轻松愉悦的笑,心脏也被捂得暖意融融,“如果是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我可不会让你去做,万一磕着碰着,我会不开心,这种打探情报的任务,才适合你。”
玉玊夸张地哀嚎一声:“杀鸡焉用牛刀啊!”
言欢收到的另一条消息来自梁沂洲,问她什么时候结束工作。
言欢没着急回,回想了下这些天梁沂洲的种种“讨好”。
虽然她明确表
示过暂时不想和他见面,但不管多忙,他都会提出和她一起吃饭,饭后带她去看夜景,但不强求让她回家,送她回哥哥别墅后也不死缠烂打,留下一句“晚安”就离开。
他还会带她去看电影,却没有包场,就和陌生人挨着一起坐。
有次她在电话里心血来潮提了句想吃卤煮,结果半夜两点,他摁下言叙钦别墅的门铃,载她兜了大半个北城,才找到一家营业到清晨的店铺。
总之,做足了情人间浪漫却又庸俗的事,可谓是诚意十足。
言欢轻轻捏了捏耳垂,回道:【快了。】
梁沂洲:【我来接你。】
言欢:【我在星耀。】
梁沂洲:【好。】
——每次聊天的最后一条消息也必然是他。
言欢不可否认,这个小细节才是最戳她的。
比起西式料理,言欢更喜欢中式菜肴,所以梁沂洲带她去的都是一些私房菜餐厅,每家餐厅环境大差不差,雅致清幽,私密性极好。
上餐前,言欢抿了两口杏子酒,酿酒人功底深,酒精度恰到好处,甜而不腻,清清爽爽的。
梁沂洲笑说:“你可以尝尝里面的杏子。”
她半信半疑,拾起一粒最小的,送进嘴里。
奇怪的是,即便在酒里泡了那么久,杏子还是很脆,咬起来嘎嘣响,比酒本身要更加甜。
她心满意足,没忍住笑弯眼睛。
梁沂洲看得心一动,倾身朝向她,扣住她下颌,吻了上去,唇瓣残留的酒渍也被他勾走。
考虑到自己还在生他的闷气中,言欢准备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甚至她还想他吻得更深些。
敲门声打断微妙的氛围,两个人像无事发生一般,退回原位。
等应侍生走后,言欢软软绵绵地开口:“三哥,你就没想过,要把我牢牢箍在身边吗?”
她说的箍是生理上的距离,也是不离开他眼皮子底下的那种“箍”。
大名鼎鼎的梁三想要什么得不到,一个人自然也不在话下,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大可通过类似囚禁她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低眉顺眼,博她欢心。
梁沂洲克制着情绪,微微点了下头,“当然想过。”
这段时间,梁沂洲又开始进入失眠模式,赵泽和周泊予见他心烦意乱,特意给他组了几个局,找来的人都是干干净净的,不乱搞关系,但嘴巴一个赛一个碎,他经常能从这些人嘴里听到哪家夫妻关系不和睦。
又比如谁家养了只金丝雀,新晋爱宠性格泼辣,一门心思往笼外飞,无奈之下,主人只能在笼外再套层牢固的枷锁。
以前他权当这些是毫无营养的风月轶事,现在一听,心无端一动,荒唐的念头层出不穷。
他还看到了一幅虚构的画面,他站在金色鸟笼前,伸出手,笼中的雀儿食肉寝皮,将他的指节啃食得面目全非。
而他非但感受不到丝毫痛楚,甚至从中获得了难以言述的快感。
看来寝食难安真的会让人发疯。
言欢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爽快,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半分钟后才找回自己声音,“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加湿器濛濛的雾色里,梁沂洲感觉她缠过来的不仅是她的目光,还有她的身体,她的双臂交叠环在他后颈,坐在他大腿上,用蛊惑般的语气说:“三哥要是想,小鱼永远是你的小女孩。”
梁沂洲喉结滚动了下,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旖旎念头后,哑着嗓说:“我困不住你。”
传闻中的梁三是风月场上不近女色、光风霁月的存在,但他不是真的圣人,他的理智虽比旁人来得多,也能替他控制很多欲望,但他控制不了对她的爱、欲,正如左右不了她的想法一样。
越贴近她的心,他就越能明白,她喜欢他,钦慕他,爱他,但她没有一刻将他当成自己的世界看——
她的心太大太野,或许没有任何事物能成为她的世界,他要做的只是成为深深扎根在她营地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