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梁沂洲揉她头发,“你不管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他还妥帖地加上了程度词,就像在表明:她想怎么闹,他都由着她来。
言欢忽然松开手,后退些距离,视线拉平后,她挤出一个笑容,轻颤眼睫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低低的,倒听不出丝毫勉强的成分,只是藏着一种难掩的忧伤。
梁沂洲一顿,“跟我道什么歉?”
说完,他迟钝地意识到,他才更应该对她说这三个字。
“三哥没有错。”
“嗯?”
“哥哥的死,不应该怪到三哥头上,一点儿也不应该。”
梁沂洲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来和你说了什么?”
“在你来之间,我朋友来过,她和我说了一些话,我突然想明白了。”
言叙钦的死,对他们来说都是心结,梁沂洲不信那个叫玉玊的能通过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她内心的病症,至于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梁沂洲没思忖明白。
言欢轻轻碰他的唇角,“三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梁沂洲更加错愕,也因此,他才完全笃定玉玊说的话确实对她的情绪造成不小的影响。
橙黄色光束垂落,笔挺鼻梁上的一双眼被阴影浸得格外深沉,里面有浓雾在翻涌,不该对外言述的秘密险些脱口而出。
他抿直唇线,片刻又松开,抬手托住她下巴,大拇指指腹停留的位置恰好是她之前被无良娱记用录音笔敲过的地方,过去那么多天,早就连印都没有了,他还是觉得心疼,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覆上。
嗓音却沙哑许多,“梁沂洲爱言欢,是永远不会变的道理。”
情话被他说成“道理”,配合他正儿八经的姿态,倒真有了几分让人信服的道理,言欢微微弯起唇角,梁沂洲又说:“这世界上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不可能讨厌你的。”
言欢没把这句当回事,轻嗤道:“圈子里可是有不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
“那和讨厌没关系,他们只是在嫉妒你。”
“男的也是?”
梁沂洲没答,只冷冷笑了声。
言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骄纵、随心所欲,这样的女人,总
容易勾起男人的劣根性,妄图征服她,好拔光她身上的刺,偏偏她傲,从不抬头看人,更何况是那些货色。
男人们只觉自尊受损,出于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对她进行污名化的伤害还算轻的,一旦她失去家族的仰仗,他们铁定会将她踩进泥里。
梁沂洲微微低头,攫取走她的呼吸,再度开口时,已经将言叙钦抛到九霄云外,“在外面受了任何欺负,不管当下自己有没有出气,都要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那要是我在三哥你这儿受欺负了呢?”
“要真有这种可能,那你尽管千倍万倍地还回来,”男人低眉浅笑,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人心脏怦然作响,“我受着便是。”-
正逢时装周,各大品牌争奇斗艳,名流齐聚一堂,言欢和明月也在受邀名单中。
明星出席大型时尚活动,基本上都是奔着代言去的,明月有所不同,她这趟是代表焚芝去的。
抄袭事件得到解决后,她的口碑又变了个样,多的是艳羡的目光投到她身上,不少人都在感慨她居然能让Kaida给她当助理,也有很多人对Kaida的行为表示惊诧,没明白她为什么不继续发展自己已经打响的品牌,非要在国内重新开始。
明月更好奇,也问过她,只是问的时间点不对,言欢还沉在对于言叙钦死亡真相的惶恐中,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
明月的座位被主办方安排在言欢身边,入座后,每隔近十分钟,她都会低头看眼自己的裙摆。
频率实在高,言欢想装睁眼瞎都难,“你今天这裙子不合身?”
明月幽幽叹气,“我这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言欢没听明白。
“上回你设计的那条裙子不是被人划开好几道口子,我到现在还没查出是谁干的,只怕这人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给我衣服再割上几刀。”
“那事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言欢气定神闲地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