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在十分钟后停下,言欢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忍受着起伏不定的心跳节奏,不到五秒,再也听不见动静,只有逼近的呼吸,一轻一重,全数扑在她脸上,她觉得痒,险些破功。
他大概察觉到她的装模作样,也可能被卷土重来的欲模糊判断能力,在并未察觉的情况下,再次压上她的唇。
言欢睁开了眼,他没有在看她,他的睫毛很长,像蝴蝶,扑簌簌扇动着翅膀。
她忍不住环上他的后颈,稍怔后,他跟着掀起眼皮。
两个人的手心
重新渗出了汗,灵魂在漫长无言的对视中滋生出无尽时空扭曲的荒诞感。
梁沂洲原以为和她触碰,不会产生任何背德感,现实让他感到害怕,刺激和羞愧齐头并进,不断碾压着他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脑中的那根弦快要崩断了。
身下的人传来一声:“三哥。”
她应该还说了什么,可惜梁沂洲出了神,恰好错过了那句。
其实说完言欢就后悔了,在做其他事的时候谈爱多不合适。
一心就不该两用。
好在他没听到。
不甘心的也是他没听到。
她发狠一般咬在他唇上,咬出了血痕,他依旧没给出任何吃痛的反应,表情寡淡到只能看见眼里的欲。
下一秒,胀痛难忍的人变成她。
即便对方服务意识极强,到底是第一次,言欢累得够呛,事后被他从头到脚清洗了遍,又挪到另一间客卧,眼皮越来越沉,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着也不知道。
凌晨三点,外面开始下雨。
不算大,砸在窗玻璃上还是发出扰人清梦的动静,言欢睡眠浅,先醒了,撑着酸痛的身体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阳台门,手机被她握在手里,发去一条扰民消息:【明天我要在家休息。】
明月没睡,回复得很快:【家?这是和好了?】
言欢:【和好了。】
其实她很清楚,这算不上什么和好,他还是不知道问题的核心在哪,而她无视了他的愚钝,又一次拿装聋作哑来粉饰太平。
明月失眠加闲到发慌,手指一敲,追问到底:【怎么和好的?】
转瞬得到跌破眼球的一句回答:【通过结婚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场性|爱。】
明月顿了足足半分钟,点评道:【你亏了。】
言欢眨眨眼睛,简单在心里计算了这笔帐,数秒有了结论:【不亏。】
她馋他身体好久了,就算他们最后要分道扬镳,这床还是要上的,而且她也不打算只上一次。
【他爽,我也爽。】
明月乐了:【言大小姐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言欢反唇相讥:【我想象中的明大明星话也没这么多、好奇心也没这么重。】
明月收下这句评价,没再杠上开花。
北城六月,又热又燥,这场雨冲刷走大半的闷热气流,潮湿的风扑在肌肤上,引发另一种不适。
言欢:【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句话,我得再补充上一句。】
言欢:【他不爱我,还要剥夺我爱他的权利,却对我有欲望,愿意跟我上床,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明月:【你想听我的分析?】
言欢:【不想。】
明月那句“他未必不爱你”就这样消失在对话框,变成:【那你继续在心里把他当成渣男吧。】
言欢护犊子情绪上来,纠正他的说法:【他不是渣男。】
【这世界上,有些人是天生不会爱的。】
明月:【那你觉得他是天生谁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