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两个现象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一时的不甘换来之后数小时的心服口服。
就不该在床上和男人较劲的。
言欢正这么想着,替她清理完污秽的梁沂洲突然开口:“简优前段时间回国了,我会抽出时间和她见一面。”
梁品霖的话说得再有道理,梁沂洲也不打算听全,他只知道,关于简优的事他必须得和言欢说清楚——言欢不爱自己,说了她不会吃醋,隐瞒反倒容易生事端。
言欢愣了下,所以他今晚的反常是因为受到简优回国的影响?
翻涌的情绪汇聚成一支锋利的箭,将她的平静戳破,连最外那层虚假的薄膜也没保全,她别开眼,偏偏这时,手机响了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言欢强行压下混乱的呼吸节奏,“接吧,没准是什么要紧事。”
梁沂洲犹豫两秒,没挪地方,直接接起,简优清淡的嗓音传来:“刚看到消息,下周六晚上七点见吧,地点你选。”
“那就在十里河那家清吧见。”
公事公办的口吻,听得言欢心情稍微好了些,但她还觉得不够,忽然起身,凑到他耳边,让自己的气息涌进他耳膜。
猝不及防的,梁沂洲没忍住发出些声音。
过分低磁性感,就像往未消的情|欲里注入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克制。
总之,叫得还挺好听。
第35章35
言欢陡然察觉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挺容易满足的,就是这样暧昧不清的一声,将她所有的不痛快侵占,也让她忘了维持大度的妻子人设和互不干涉对方生活的婚内协议,只剩下自以为占据一局上风后的沾沾自喜和吃味后看他吃瘪的愉悦。
她平躺回去,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没多久意识飘散,做了个让人意犹未尽的好梦。
对另外两人来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那声过后,简优意识到不对劲,借口匆匆挂断电话,至于梁沂洲,嘟声响起的那一刻,他还处于复杂的情绪当中。
这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会到类似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挫败,可究竟是她刻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下的巧合,他无法确定,只知道,这感觉不算糟糕到无可救药,同时也向他传递出了一个危险信号。
他垂下眼,发现始作俑者已经阖上眼皮,罕见的平躺姿势,露出的肩颈线条单薄平直,呼吸浅,胸口起伏并不明显,冷白色的皮肤依旧像未经雕琢的玉瓷。
手机还攥在梁沂洲手里,但被调成静音状态,消息进来时只有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
他拿面容解锁后,林秘书发来的那行字陡然变得明朗,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梁总,您要找的人有了下落。】-
接下来三个月,明月都要在剧组拍戏,言欢没跟去折腾,就代替人事部,给自己批了长假,然后用星耀发给她的薪资另开小灶给明月招了个干事勤快的生活助理。
但她一刻也没清闲下来,在画设计稿的同时,腾出大半精力同言庭越周旋,还不忘在言知珩那儿挑拨离间,再次想起简优这个人是在一周后,也就是对方和梁沂洲约定见面的三天前。
言欢打电话给玉玊,“秦隐新招的那个秘书,你知道多少?”
这些年藏进言欢脑子里的阴谋论实在太多,偏偏简优又在这节骨眼上回国,不去把简家的水搅浑,而选择去当秦隐的下属,其中的弯弯绕绕很难不让她多想。
玉玊没想到她会问这事,转瞬即逝的错愕后,从胸腔里闷出一声轻笑,“大小姐,秦隐他爸都已经死了,我和秦隐不再需要互利合作,现在只是偶尔约在一块睡睡觉的关系,他工作上的事我了解那么多做什么?就算我想了解,就他那种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玉玊给秦隐贴上的标签,完全契合言欢对那男人的看法,见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当机立断地放弃打探到底的念头。
听筒那头的人却被勾起了些兴致,“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言欢没回。
通话截然而止。
间隔一天,打听到一些八卦消息的玉玊回拨过去,“你早说那人是你情敌,我肯定把你想知道的事儿给办妥。”
言欢不听她揶揄般的车轱辘话,直截了当地问她打听到什么。
玉玊总结得精简:“工作能力强,踏实做事不邀功,秦隐挺看中她。至于她为什么回国,和梁三应该没什么关系,会去秦氏,也是因为她没办法继承简家家业。”
“简家现在不是只有她一个合法继承人?”
玉玊惊叹她信息如此贫乏滞后,埋汰了句:“好说歹说你也身处利益链条最中间,就当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怎么着也得及时更新一下外界信息吧。”
也就是和言知珩认祖归宗前后脚的事,简家找到另一位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简家上下几代人接受的是儒家思想,精华没发扬光大,只继承了糟粕,重男轻女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简家当家人在未考量这位私生子的品行和能力情况下,二话不说找来律师更改遗嘱。
简优应该是听说了这事,心灰意冷的同时放大了自己的不甘心,选择回国,转头加入简家的死对头秦家阵营,帮着秦家人对付简家。
玉玊听到的消息越多,越觉得北城这些老钱们有意思极了,随便哪家单独拎出来,其中的爱恨情仇都够谱写出一台充满尔虞我诈的大型连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