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兮当然没见过言知珩的亲生母亲,“管她是谁,干这种不道德的事也不就是狐媚子?”
言欢云淡风
轻地回了句:“没准人家有苦衷。”
“除非她是被老爷子强取豪夺来的,不然我是不会收回这三个字的……”
言兮一顿,狐疑地眯起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也是……先不管那女人是自愿还是被迫当小三的,这事说到底犯下最大过错的还是老爷子,就不怕奶奶知道了,半夜从墓地飘到他床边把他带走。”
言兮口中的奶奶是言庭越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很小就定下婚约,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去领了证,婚后感情一直很稳定,言庭越也不像其他贵胄子弟,总借着应酬的名义,花花蝴蝶一般,广行风月之事。
两人因而成为圈子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原本都以为能相守到白头,结果在言老夫人四十二岁生日后不久,她就被查出癌症,得的还是有癌中之王称号的胰腺癌,化疗无效,没多久去世了。
葬礼当天,言庭越回忆夫妻俩共同走过的二十余年,怆然泪下,深情告白后立誓自己此生不再另娶。
时至今日,感天动地的海誓山盟无疑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言兮替自己的奶奶感到不值,“看来男人要是能管住下半身,怕都不能称作男人了。”
言欢还真怕隔墙有耳,“你小声点。”
“小声什么,他敢做,就不敢被人说闲话?”说完言兮突然怂了,揪了揪堂姐的袖子,“会被爷爷知道吗?”
“……”
言欢安抚了句:“你这房间没人经过,隔音也好,传不出去。”
言兮松了口气,倒也没变本加厉,只是压着嗓音又骂了几句,最后以一声冷嗤结束话题,转头将注意力落到别处,“姑姑有没有跟你说Ash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说着,她忽然叹了声气,换上遗憾的口吻继续道:“你现在是梁太太,应该也不需要去当什么设计师了。”
言欢用摇头的动作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然后说:“为什么结婚了就不能当设计师?三哥是三哥,我是我,我和他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被捆绑在一起。我要是不打算当设计师,那也只可能是设计衣服已经满足不了我。”
好像是这个理,言兮边听边点头肯定,“Ash还不开业,那个叫珈和的网红也退圈了,你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干什么去?难不成还要听从姑姑差遣,给其他网红当助手?”
言欢再次摇头,“这次不给网红当助理了。”
言柠前两天找过她,也说了这事,“去给明星当助理。”
言兮好奇地凑过去,“谁?”
星耀签约的明星艺人实在太多,她一连吐出七八个名字都没猜中。
言欢直接解答,“她的名字很好听。”
言兮灵光一现,“明月?”
言欢点了点头-
言知珩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家宴一散,被老爷子留在书房交代了一些事务,一一应下后他直接去了车库,绕了一圈将车开到正门口,正巧遇上传闻中行事乖张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侄女。
他没跟她没有正面接触过,单从她在饭桌上的表现看,除了替自家奶奶摆不平的那几句冷嘲热讽外,看不出太深的城府,只觉是个清冷孤僻的人,话少得可怜。
但他心里清楚,豪门大小姐的沉默寡言除非天性的内向使然,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视为心里的傲趋势她们不屑与人做无谓攀谈。
言家这位大小姐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不愿开口,只能证明她是在蔑视自己,不光是她,场上除了老爷子,估计就没人看得起自己。
嘴角出现转瞬即逝的嘲弄后,言知珩将车停下,又鸣了两下喇叭,隔着半开的车窗问:“去哪儿?送你一程。”
言欢站在台阶上,需要压低身子才能看清驾驶室的人,但她没这么做,脊背还挺得直直的,“不用了,我先生会来接。”
其实不用她特意去看,她也知道是谁,毕竟言知珩的嗓音极具辨识度。
再次被拂了面子,言知珩也不恼,展眉笑,明知故问道:“大小姐好像很不待见我。”
乍一听像开玩笑的口吻,细抿也抿不出丝毫责备的意味,言欢却听出了不该属于他这身份的狂傲,就像在说:她待不待见,都是无关痛痒,她不将他放在眼里,同样他也是。
气氛越发怪异可笑,好比还未正式开战,双方已经将自己的兵刃全都亮出,再放一波狠话,借此不让自己落了下风。
明知对方看不见,言欢还是摆起笑脸,拿捏后的语调听着真诚多了,“四叔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
间接否认自己刚才在言家的冷漠是在拿乔。
言知珩稍滞后笑出声,学着其他长辈亲昵地叫了声“又又”,“刚才见了这么多晚辈,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
“您都认祖归宗了,我当然得这么叫您,不然显得我这做晚辈的不礼貌、不识大体,和外面被猫猫狗狗养大、没受过多少教养的崽子没什么区别。”